渝思怡的死像一柄钝刀,将左奇函劈成两半。
葬礼后第七天,管家在琴房废墟里找到他。酒瓶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淋漓地握着那张破撕碎的辞别性。
“杨少爷今早的航班。”管家低声汇报,“飞维也纳。”左奇函盯着信纸上“永别”两个字,突然将纸塞进嘴里咀嚼。血腥味浑着纸浆的苦涩漫过舌尖,他笑的肩膀发抖:“派人跟着。”
杨博文离开的第一百天,左奇函拆了渝思怡的遗物箱。
日记本里夹着更多秘密—
【哥哥今天又去偷看杨博文睡觉了,他以为我不知道】
【给杨夫人下药的事被发现,哥哥第一次打我耳光】
【要是杨博文消失就好了,就像妈妈当年消失那样】
【他…好像不爱哥哥了…】
最后一页贴纸剪报:二十年前左氏制药神经毒素泄露事故,死者名单里有渝思怡生母的名字。
酒瓶从手中滑落,左奇函终于明白这场扭曲的三角戏里,每个人都是囚徒。
深夜的维也纳多雨。
杨博文在音乐学院教完最后一节课,发现走廊长椅上放着匿名送来的红玫瑰。这样的花束每月都会出现,附卡永远只有打印的【Z .Q. H】。
“又来了?”简亦辰撑着伞等他,“警方还是没查到汇款人?”
杨博文把花扔进垃圾桶。这半年他母亲在瑞士疗养院的所有费用都来自一个匿名账户。
“左氏在萨尔茨堡的投资撤资了。”简亦辰突然说,“听说左奇函着这半年几乎不出席任何公开活动。”
雨幕中,杨博文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旧疤。
明明早已结痂,可为什么…还是好痛…
左奇函三十二岁生日那天,独自去了他们初遇的宴会厅。
侍者认出了他:“左少好久不见,当年那位弹琴的小少爷…”
“他怎么样?”左奇函猛的抓住对方手腕。
老侍者被吓到:“就,就是记得他看您的眼神…亮得像掉进去了…”
酒液泼在钢琴键上,左奇函蜷缩在琴凳边,给监视杨博文的人发信息:【他今天穿什么颜色毛衣】
回复很快:【灰色,袖口有墨水渍】
他对屏幕笑了,笑着笑着开始干呕。
杨博文在公寓楼下捡到一个醉鬼。
左奇函蜷在台阶上,昂贵的风衣沾满呕吐。他醉眼朦胧的抓住杨博文的裤脚:“七年…我养了七年的金丝雀…飞走了…”
杨博文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咚”等闷响。左奇函额头磕在台阶上,鲜血直流,手里还紧攥着什么。
掰开手指,是一枚发黄的钢琴键—肖邦《离别曲》的第一个音符。
清晨,左奇函在陌生床上惊醒。
床头柜上放着解酒药和温水,沙发上搭着灰色毛衣,袖口有熟悉的墨水渍。他发疯般翻遍每个抽屉,终于在枕头下找到半片安眠药—杨博文这些年不吃药就睡不着。
浴室镜子上用马克笔写着:【别再来了】
左奇函把脸埋在那件毛衣,嗅到七年都戒不掉的,“他”的味道。
(第八章完,第九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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