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圣剑,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过头顶,剑刃朝下,对准躺在地上的已经无力挣扎的林恩·特纳,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心脏。露西亚被铁匠铺的学徒死死拉住,母亲在一旁安抚着她,露西亚的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拼命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林恩·特纳痛苦蜷缩的身影和那把即将落下的圣剑。"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露西亚嘶吼着,声音撕心裂肺。老教士的嘴唇蠕动着,念诵着晦涩的祷词,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却仍坚定地握着圣剑,对准林恩·特纳的心脏位置。就在圣剑即将落下的瞬间——露西亚猛地咬在抓住她的铁匠学徒手上!"啊!"学徒痛呼一声,松开了手。露西亚趁机挣脱,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她的裙摆飞扬,金发在火光中飘舞,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地上几乎昏迷的身影。"露西亚!不要!"村民们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老教士的圣剑毫不犹豫地刺下——"噗嗤!"剑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然而,被刺中的不是林恩·特纳,而是扑上去抱住他的露西亚。"露西亚!!!"林恩·特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的手臂还锁着铁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圣剑穿透露西亚的后背,露西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林恩·特纳,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所有的伤害。老教士的圣剑停在了半空中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露西亚……"林恩·特纳感受着她逐渐微弱的气息,她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服传来,却正在一点点流失。村民们鸦雀无声,火把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惊愕的阴影。露西亚的父亲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长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他喃喃道,声音嘶哑得可怕。老教士的手开始颤抖,圣剑从露西亚的身体里缓缓抽出,带出一串血珠。露西亚的身体软软地倒进林恩·特纳怀里,她的金发铺散在石板上,像凋零的花瓣。"为什么......"林恩·特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露西亚的血在石板上晕开刺目的红。"不是的,不是的……"他嘶哑地呢喃,声音像是被撕裂的布帛,魔纹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紫色的瞳孔逐渐被诡异的黑色吞噬。"这...这魔族,你你......"老教士踉跄着后退,圣剑从他手中滑落。下一秒,地面开始震颤。林恩·特纳魔纹如同活过来的藤蔓,从手腕蔓延至脖颈,最后爬满整张脸,空气里响起诡异的嗡鸣,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在空气中震荡。"轰!"第一道魔能冲击波扩散开来。最近的三个村民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撞在教堂的石墙上,鲜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恶魔!"铁匠铺的学徒尖叫着举起铁锤,却在下一秒被魔力掀上半空,铁锤脱手飞出,将教堂窗户砸得粉碎。林恩·特纳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愤怒,魔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咔嚓!"一根石柱在魔力冲击下轰然断裂,砸向正在逃窜的村民,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肉之躯在魔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老教士试图念诵祷词,但刚张开嘴就被一道魔力击中胸口,他的身体像破布袋般飞出十几米。"不......"林恩·特纳模糊地看见这一幕,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魔纹在他皮肤下泛着妖异的紫光,每一次呼吸都带起黑色的烟雾。当最后一道魔力扩散开来时,广场上已经一片狼藉。林恩·特纳跪倒在血泊中,魔力渐渐消退。他颤抖着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曾经热闹的村庄,此刻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远处,一只雪白的兔子从废墟中蹦跳着出现——是珍妮。它的毛发上沾着灰尘,红宝石般的眼睛却亮得出奇。"珍妮......"林恩·特纳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珍妮蹦到他的膝盖上,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他的手心。就在这一刻,一股奇异的魔力从珍妮体内涌出,将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瞬间熔断,铁链坠地的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刺耳。林恩·特纳抱起珍妮,发现它比记忆中轻了许多,仿佛只是一具空壳。然而下一秒,珍妮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淡紫色的光芒从它的绒毛下透出,像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然后汇聚成一道光流,钻入林恩·特纳的魔纹之中。"这是......"林恩·特纳惊愕地看着珍妮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它的红宝石眼睛缓缓闭上,呼吸停止。林恩·特纳看着珍妮,泪水无声地滑落。夜风卷起灰烬,在他脚边打着旋儿,林恩·特纳站起身,怀抱着露西亚的尸体,踉跄着走向记忆中的那片草坪。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草坪上的草已经长得很高,沾着夜露在月光下闪烁。林恩·特纳用颤抖的手挖开泥土,将两具小小的身体轻轻放入坑中。露西亚的金发上还沾着血迹,珍妮的旁边放着一朵他摘的野花。当最后一抔土落下,林恩·特纳静静地坐在新坟前,月光为他苍白的脸镀上一层银辉,远处传来夜莺的啼鸣,一声比一声凄厉。两人之间凝固的静默已如薄雾般无声流淌,卡特·马伦垂着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那双眼睛像被晚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林恩·特纳的视线落在远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上斑驳的纹路,卡特·马伦轻轻吸了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成平静的涟漪。"所以,你说的那个朋友...是露西亚?"“是她。”林恩·特纳他抬头望向夜空,月亮像枚被揉皱的银箔,边缘泛着淡青的光。"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卡特·马伦再次开口,尾音轻得像叹息,混着风里若有若无的草香。卡特·马伦几乎能想象到在教堂废墟里,林恩·特纳抱着露西亚尸体时颤抖的模样,那不是魔族的暴戾,是被抽走了脊梁的幼兽。"你刚才说…他们用的圣水是蓝色的?""嗯。"林恩·特纳应了一声。"又是一群骗子。"卡特·马伦低声骂了句,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所以卡特骑士是想替我复仇吗?"林恩·特纳看着卡特·马伦道,"只可惜,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卡特·马伦闻言抬起手,指节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这样的我根本没有资格。""还记得你当初问我,为什么选你合作,我是怎么回答的吗?"林恩·特纳突然问。卡特·马伦垂眸回忆,那时林恩·特纳的回答还清晰如昨: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可我毕竟还是伤害过你,对不起。"卡特·马伦语气低落,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难过的几乎要窒息。"我接受你的道歉。"林恩·特纳伸手覆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粝的茧子熨帖上来。他特意用了点力,让他们的十指扣得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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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