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后,肖战整整一夜没睡。
他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当初没有头脑一热,毅然决然地来韩国当练习生,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在这个陌生又冰冷的地方,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对母亲保证过,不会出问题,不会让她担心。
现在呢?背负着行窃和删音轨的黑锅,被孤立,被误解,被推开……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人愿意听他解释了。
现在想找一条退路,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退。
从那天在休息室的风波之后,江逸俞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即使在练习室擦肩而过,也只是冷冷一瞥,如同完全不认识。
原本熟悉又明亮的那个少年,现在把温柔和笑意都给了别人。
就像这段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
王一博偶尔还会找他麻烦,但也没再做得太过分。
只是那种“我随时可以让你滚出去”的目光,让人窒息。
其他练习生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
原本就是把他当空气,或者嘲讽他,现在更是对他避之不及。
没有江逸俞的他,只能开始习惯一个人,连在宿舍都换成了最角落的一个床位。
就这样吧,既然他们都当他是空气,他也学着让自己变得透明。
王一博的情绪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每次他自以为已经对肖战彻底冷掉了,偏偏会在某个练习间歇下意识往楼道那头看,或是在队员讨论训练计划时突然走神。
明明是自己逼他认错的,为什么他那天什么都没反驳?
不是肖战最擅长反驳了吗?
他该气的,是肖战删除音轨、穿了他的衣服,每次做错事后都装无辜的样子。
可他更烦的是——为什么肖战一句“不是我”都不再说了?
那天江逸俞撕掉检讨书离开后,看着肖战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确实感到过一丝……不该有的后悔。
作为练习生代表之一,江逸俞必须出席例行会议。
会议的最后,管理方通报了最近公司大楼天台区域出现烟头残留的情况——
虽然所有练习生都签了禁烟协议,但还是有人在顶楼偷偷抽烟,已经严重违反规章制度。
“再出现类似情况,就不是扣分或通报批评了,直接卷铺盖滚蛋。”
公司高层来回踱步,一脸严肃。
江逸俞握着会议笔记本,神色复杂。
敢跑去顶楼抽烟的人,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他曾在一次夜训结束后,无意间撞见那人靠着天台围栏抽烟。
风把那人刘海吹得凌乱,他没戴帽子,眼里什么都没有。
他没上前,也没喊他。
那时他以为是个意外。
但他后来又撞见过第二次,第三次。
那人一直以为没有人看到。
可江逸俞一直都看着。
和他一起的时候,肖战从来不抽烟。
甚至讨厌烟味,在外闻到烟味就皱眉,可现在……
他到底是撑不下去了吧?
晚上练舞结束后,江逸俞提着水壶走到天台楼梯口。
果然,楼梯尽头有点火光。
不强,却一点点地燃着什么。
他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楼道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人倚着栏杆背对他,指间的烟已经快燃到底。
他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了。
那双曾经总是带笑的眼睛,如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早上才通知的不能抽烟。”
他的语气不算重,但带着一贯的冷冷嘲弄。
肖战像是并不意外,手一抖,将烟头熄灭。
“举报我吗?”他声音低哑:“这次是不是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国了?”
江逸俞没接话。良久,他走上前,从他身旁抽走打火机。
“对身体不好,还不如吃点口香糖。”
肖战抬头看他,笑了笑:“你是在心疼我,还是在讽刺我?”
“我没那个闲情心疼你。”
“也是。”他自嘲地低头:“练习生代表江逸俞哪会心疼一个撒谎、偷衣服、删音轨的‘恶人’。”
江逸俞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根灭掉的烟头,最终转身。
“你自己看着办。”
他留下这句,走进了黑暗的楼梯间,没回头。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像看着一个曾经靠得最近的人,慢慢走远。
他不怪他。
这世界本就没有人有义务原谅你,尤其是你什么都解释不了的时候。
他坐回栏杆边,指尖还残留着烟味。
这天台的风有点冷,像是提醒他——这一切的后果,才刚刚开始。
而楼下会议室的灯,还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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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