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柳温寒还是有些犹豫：“可仙尊是长辈，我怎么哄他啊？万一他觉得我没规矩怎么办？”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出主意，“沈仙尊平时除了修炼就是看书，生活多无聊啊！你可以弄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给他，比如你之前说的，你们家乡那种会转的纸风车，或者你亲手画的小画，既不显得刻意，又能让他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他，说不定他一开心，就不生气了！”

柳温寒眼前一亮——苏晴说得有道理！她想起自己以前在现代，看到过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或许真的能让沈清辞开心。她立刻站起身，拉着苏晴的手：“晴晴，你帮我想想，做什么小玩意儿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苏晴笑着点头：“我听我老家的人说，用纸做的灯笼，晚上点亮后特别好看，你可以试试做一个！再在灯笼上画点你练剑的小像，或者画点花鸟，沈仙尊肯定喜欢！”

柳温寒觉得这个主意好，当天晚上就开始动手。她从丹药房借了些柔韧性好的竹篾，又找苏晴要了些彩色的绢布，熬夜赶制灯笼。她的手不算灵巧，竹篾断了好几次，手指也被扎破了小口子，但一想到沈清辞可能会喜欢，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忙活了一整晚，柳温寒终于做好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灯笼的灯罩是淡蓝色的绢布，上面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只小兔子，正抱着一根胡萝卜，旁边还画了几株青草，看起来格外可爱。她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放进灯笼里，点亮后，暖黄的光芒透过绢布，映得小兔子栩栩如生。

看着手里的灯笼，柳温寒心里满是期待——沈清辞看到这个灯笼，会不会不生气了？会不会愿意见她了？她攥着灯笼的提手，深吸一口气，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沈清辞的居所试试。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柳温寒就提着做好的兔子灯笼，来到沈清辞的居所外。守在门口的弟子见是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温寒师妹，仙尊还在闭关，您还是……”

“我就见仙尊一面，把东西交给您就走，好不好？”柳温寒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还故意把受伤的手指露了出来——昨晚扎破的小口子还没愈合，沾了点药膏，看起来格外显眼。

弟子犹豫了片刻，终究抵不过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转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弟子出来说：“仙尊让您进去，但只给您一刻钟时间。”

柳温寒心里一喜，连忙提着灯笼走进院子。沈清辞的居所很素雅，院子里种着几株翠竹，书案就摆在窗边，上面还摊着昨晚没看完的典籍。沈清辞坐在书案后，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袍，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柳温寒走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把兔子灯笼放在桌上，小声说：“仙尊，这是我昨晚做的灯笼，送给您。”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灯笼上，淡蓝色的绢布上，小兔子抱着胡萝卜的模样憨态可掬，暖黄的光透过绢布散出来，带着几分暖意。他心里微动，嘴上却依旧冷淡：“我不需要这些玩意儿，你拿回去。”

“不要嘛！”柳温寒立刻垮下脸，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像棉花，“这是我熬夜做的，手都被竹篾扎破了，您就收下嘛！而且……而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跟陆师兄走那么近了，也不私自下山了，您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她说着，还轻轻跺了跺脚，眼底泛着水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沈清辞被她晃得心神不宁，想推开她，却又怕弄疼她，只能僵在原地，语气也软了几分：“放开，成何体统。”

“您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柳温寒索性得寸进尺，轻轻晃着他的胳膊，还小声嘟囔，“以前您都会教我练剑，还会给我丹药，现在都不理我了，我好难过……”

沈清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那点别扭终于绷不住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桌上的灯笼，指尖轻轻拂过绢布上的小兔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行了，别晃了，我知道了。”

柳温寒立刻停下动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仙尊，您原谅我了？”

“姑且饶过你这一次。”沈清辞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神，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娇，“但你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跟苏晴私自下山，更不许跟陆景然来往过密。”

“我记住了！”柳温寒连忙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以后我想吃镇上的糖炒栗子，怎么办呀？”

沈清辞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想吃什么，就让外门弟子去买，别自己跑下山。”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外门弟子买的不合心意，也可以来找我。”

柳温寒心里暖暖的，知道这是沈清辞特意给她的偏爱。她看着沈清辞手里的灯笼，小声说：“仙尊，晚上点亮灯笼会更好看，您可以试试。”

沈清辞“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却悄悄把灯笼放在了书案最显眼的位置。柳温寒见他不再生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又跟他说了几句话，才识趣地离开。

看着柳温寒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沈清辞拿起桌上的灯笼，指尖轻轻摩挲着绢布。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眼底的清冷渐渐散去，多了几分柔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还在嘀咕：“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心里却早已没了之前的烦躁，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而柳温寒刚走出院子，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声音：“叮！检测到男主沈清辞对宿主的好感值上升三点，当前好感值87点！男主傲娇属性触发，已完全原谅宿主，还开启‘专属偏爱’模式！宿主加油，距离攻略成功不远啦！”

柳温寒嘴角上扬，心里暗暗想着：原来沈清辞也不是那么难哄嘛，以后一定要好好跟他相处，再也不让他生气了。

柳温寒离开沈清辞的居所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手里还残留着灯笼提手的温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清辞收下灯笼时的模样——他虽然依旧板着脸，可指尖拂过绢布时的轻柔，还有那句“不合心意就来找我”，都像小石子投进心湖，漾起一圈圈甜意。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推开门，就看到苏晴正坐在院子里剥栗子，见她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沈仙尊收下你的灯笼了吗？他有没有消气？”

柳温寒一把抱住苏晴，兴奋地晃了晃：“晴晴，你的办法太管用了！仙尊不仅收下了灯笼，还原谅我了！他说以后我想吃镇上的东西，不用自己下山，让外门弟子去买就行，要是不合心意，还能找他呢！”

苏晴被她晃得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我就说吧！沈仙尊那是嘴硬心软，你一哄就好。快说说，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有没有特别开心？”

柳温寒拉着苏晴坐在石凳上，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起来：“我刚开始去的时候，他还让弟子拦着我，后来我把受伤的手露出来，他才让我进去。我把灯笼给他，他一开始说不要，我就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说我熬夜做的，手都扎破了，还说以后不跟陆师兄走那么近了，他就软下心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连沈清辞“别晃了，成何体统”的别扭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苏晴听着，却渐渐收起了笑容，眼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沈清辞是什么样的人，青云宗上下都知道，清冷孤傲，对谁都疏离客气，连长老们说话都要敬他三分，可在柳温寒面前，不仅允许她拉袖子撒娇，还特意为她破例，让外门弟子跑腿买零食，甚至说“不合心意就来找我”，这哪里是师傅对弟子的关照，分明是藏不住的偏爱。

尤其是柳温寒提到“不跟陆师兄走那么近”时，沈清辞才彻底消气，这更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沈仙尊对温寒，早就不是单纯的师徒情分了。

柳温寒说了半天，见苏晴没应声，疑惑地问：“晴晴，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苏晴回过神，立刻露出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沈仙尊对你也太好了吧！羡慕死我了！要是我师傅也这么好，我肯定天天跟他撒娇！”

她故意岔开话题，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温寒心思单纯，现在大概只把沈仙尊当成敬重的师傅，若是自己点破，反而会让她尴尬，说不定还会影响两人的关系。而且沈仙尊身份特殊，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敏感，倒不如让温寒自己慢慢察觉，等她想明白的时候，再帮她出主意也不迟。

柳温寒没多想，笑着点头：“仙尊其实人很好的，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看起来有点冷。”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用糖纸包着的糖，递给苏晴，“这个是上次陆师兄给的，很甜，你尝尝。”

苏晴接过糖，却没立刻剥开，只是放在手里攥着——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多留意沈清辞和温寒的相处，要是有别的弟子说闲话，她也好帮温寒挡着。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只希望温寒能开开心心的，不管是修炼，还是面对这份藏在师徒名分下的心意，都能顺遂。

柳温寒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以后我要是想吃糖炒栗子，就找外门弟子去买，要是他们买的不甜，我就去找仙尊，说不定他还会陪我一起吃呢！”

苏晴看着她眼底的憧憬，笑着附和：“一定会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分我几颗栗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柳温寒笑得眉眼弯弯，完全没察觉好友心里的盘算，也没意识到，自己对沈清辞的依赖，早已悄悄超出了师徒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