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王一博干脆的放下不世剑。
肖战见状,胸膛中升起一股熊熊怒火,没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威胁王一博放下剑,还能活着的!
他气的周身迸发出凌厉杀伐的气势,不过气归气,理智还是在的,为了两国和气,不能贸然出手。
北凉使臣可以死,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罪名得要落到实处,让所有人知晓才行。
他斜了一眼身侧得意的使臣,唇角勾起一抹狡诈的弧度,随后用着嘹亮的嗓音确认道。
“北凉使臣,朕是谁?”
“肖国皇帝,怎么了?”
“使臣为何带着小世子出使我肖国?”
“我朝愿以小世子为质,以求两国交好。”
“很好,那么使臣以匕首胁迫朕又是为何?”
“我……”使臣慌张的答不出所以然来,支支吾吾良久,将矛头直指王一博,“是他,自以为是小世子师父,便在北凉为非作歹,夜闯宫门,伤我朝陛下,一条腿生生被打断,凄惨无比。没错,是他欺人太甚,我……我为活命才出此下策……”
“噗……”
肖战忍了好半天,还是让一丝笑意溜出来,脖子上的肌肤再次被匕首割伤时,才忙敛了笑意,一张口只剩下护犊子的偏袒。
“哪里的事,我师弟打小乖顺讲理,温文尔雅,是江湖中少有的谦逊之辈,你莫要无故抹黑。”
“师弟?”
听着使者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询问,他则是贴心解释,“你久居北凉,不知道我与他师出同门不怪你,不过,你刚刚的回答已经够死上好几回了,所以,有遗言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夸王一博时,他的声音依旧格外嘹亮,连同最外层的侍卫都听得见,可是要动手杀人的话,他却压的低低的,仅限让使臣听到,并且,还讲理的等了一会儿才出手。
肖战将别于袖口的银针捏在手中,以针尖为刃,灌入些许内力后生生在使臣手臂上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待他吃痛哀嚎时,迅速转身,抬腿猛地踹去,顺势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干净利落的将北凉使臣那颗蠢笨的脑袋砍落。
看着血乎乎的脑袋滚到丞相脚边时,他还笑意盈盈的问,“谢爱卿,这两天要过寿了吧,可喜欢朕给你送的寿礼?”
“陛下,臣……”
“北凉使臣当众行刺,被朕斩杀于殿前,谢爱卿可莫要因过寿辰而忘了写一封信函送去北凉,不然,他闪要以为我肖国故意挑衅,无视谈和了。”
肖战提着沾了血的软剑坐在椅子上,强压着胸口阵阵剧痛,摆了摆手,强撑着赶人,“无事便退下吧。”
谢丞相闻言跪在地上,用着铿锵有力的声音上奏道:“陛下,此事皆由这名刺客而起,理应杀之,才足以平了北凉皇帝知晓此事后的怒气。”
“他北凉皇帝生不生气与朕何干?又与你何干?谢爱卿,你的心到底是报效肖国,还是效忠北凉的?”
对于谢丞相的狼子野心,他早就知晓,只是碍于缺少证据,无法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按实罢了。
不过,北凉使臣的死倒是一个好的时机。
“经爱卿提醒,朕倒是记起一件事情,谁家质子是个八竿子都要打不着,还在吃奶的小世子啊,记得在信函中写上,今日送来的这个质子朕不认,送个正儿八经的皇子过来才算,否则不必谈和了,这仗咱就慢慢打,至于是要战,还是要和,让他北凉自行商讨。”
他的手紧扣着椅子扶手,面上笑的云淡风轻,继续道:“还有,免得北凉皇帝认为咱们轻视他们,爱卿亲自带一队人将信函送去北凉。不过,爱卿放心,若是他们也杀使臣,朕定会给你报仇雪恨,还给你立碑、撰写颂本,让后世瞻仰,祭拜。”
话毕,口中腥甜味道已经明显,再次摆手,眼看着文武百官与赶来护驾的侍卫皆离开后,哇的呕出一口血,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缓神。
“陛下……来人,叫太医。”
在贵喜的急促呼喊声中,耳边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渐渐的什么都听不到,眼前的一切也随之模糊起来,直到陷入黑暗中,意识全无……
肖战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唯独胸口依旧疼的厉害,仿佛是一剑穿胸而过后,曾经种种与期盼的幻想交织着,如同走马灯般的回现。
“王一博……”
“废物。”
王一博冷峻嫌弃的声音传来,他一时无语至极。
自己都要死了,还要被骂,死前不狠狠的瞪王一博一眼,他感觉自己可能会死不瞑目。
当费力的瞪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在榻前端坐的人脸上聚焦时,才猛地惊觉眼前的才是真实。
“你……”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坐起身,目光移到坐在桌案前吃果子的小世子身上,一下子明白了王一博突然赖在宫中不走的缘故。
“徒弟也救了,怎么还不走?”
“师哥,心脉受损的滋味好受吗?”
听着王一博冷笑中的讥讽,他没有心脉受损的紧张与担忧,反正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过,却虎着脸偷偷瞪了对方一眼,以不接话表达自己的不满。
“师哥,你那点微薄的内力被我封了,不要妄图冲破我设下的禁锢,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肖战无语的皱紧眉心,不动声色的暗自运转内力,空空荡荡,确实调转不起一丝内力。
是纯纯的……废人了……
“喝药。”
看着端到面前,泛着苦味的汤药在他看来更多的像是在讽刺,想都没想抬手推开。
“需要我灌你?”
王一博冷冽的话语里已经带了威胁意味,肖战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反抗无用,甚至还能伤着自己后,无力的接过药碗,喝下去才发现药不对。
“这药……”
“宫里的太医不善医治内伤,我改的药方。”
闻言,肖战疑惑的看向面色依旧沉冷的王一博,不由想到这人在使臣威胁下放下剑的举动,想不明白一个口口声声要跟自己决斗,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为什么会在紧要关头那般干脆的放下剑。
“你不应该放下剑的。”
“师哥呢?为了杀一个杂碎,让自己伤上加伤,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的,他不死,小师……你徒弟就是那枚触发两国战事的弃子,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情急之下的无奈决定罢了。”
肖战确实无奈,如果小世子死了,王一博肯定会当场取自己的小命。
相较之下,他更认为情急之下挟持自己的北凉使臣死的值,破了局不说,也可以给居功自傲的谢丞相一点警醒。
当然了,他一招将谢丞相支使去北凉,如同将披着羊皮的狼送回狼窝,一旦撕下伪装,就会彻底暴露出狼子野心。
这样算来,筹谋了十年的计划确实是时候该实施了。
肖战垂下眼眸沉思着,正想着如何将王一博师徒二人糊弄走,别碍自己的事时,殿外传来一阵慌张的呼喊声。
“陛下……陛下不好了。”
看着贵喜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肖战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此时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嚎什么!朕还没死呢。”
贵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小殿下不见了。”
“小殿下?”王一博声音骤然冷的可怕,“师哥,这十年你过的倒是滋润。”
肖战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理会王一博的冷嘲热讽,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个只想当个吃喝玩乐纨绔的儿子,不顾身上的伤,迅速下床质问。
“什么叫不见了?跟着去庄子里人不少,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么?”
“回来的人说是有一群人闯进了庄子里,乱糟糟一团,待将人收拾干净后,小殿下……小殿下便不见了。”
“确定闯进来的人都收拾干净了?”
他再次确认。
“回陛下,来人说是共闯入十五人,后仔细数过,是十五人。”
听到这里,肖战紧张的情绪稍作缓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咳嗽两声,故作着急道:“去给朕拿件寻常百姓的衣衫来,朕亲自去寻。”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怎么可以……”
“你再磨叽一句,来年这个时候,你信不信朕带人去挖你的坟,鞭尸!”
此话一出,贵喜连滚带爬的往殿外跑。
待寝宫内只剩下自己和王一博师徒二人时,便顺势提了一嘴,“师弟啊,我儿子不甚走失,我得出去寻他,便不招待你们了,想走或是想留,随你。”
说罢,他便急于换衣服而匆匆走开,没再理会一大一小的师徒二人。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
王一博提着剑,缓步上前,伸出手牵紧小世子的手,边走边给出回答,“出宫。”
肖战换好衣服重新回到寝宫时,见人已经走了,便重新将软剑藏于腰间,转身要出宫时,看到殿外的情形不由诧异的眯起眼睛。
只见贵喜换上一身粗布衣掌,肩头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弓着身子靠近,“陛下,走吧。”
“贵喜,你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奴才跟您一起去寻小殿下,路上也能照顾您,备好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了。”
听到这话,肖战直摆手拒绝,拍了拍贵喜的肩头,“不用,朕自己去就好。你记得朕出宫后,第一时间对外宣称朕身体不适,要卧床休息。说完这事后,你便以贴身照顾为由住进朕的寝宫,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连夜出宫回家探亲。”
说着,他自然的拿过贵喜肩头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个暗色花纺的沉甸甸的钱袋子,取出两块碎银子,转手又将钱袋子塞到贵喜手里,“钱拿上,衣服也换件缎面的,衣锦还乡,要光鲜些,朕不派人去寻你,不准回宫。”
“陛下……”
“行了,朕走了,切记没有朕拿着腰牌去寻你,不准回宫。”
他拍了拍贵喜的肩头,转身走开,边走边想:小贵喜,这一次你可别为了我白白搭上性命了,要好好的活着。
肖战轻装上阵,绕过巡逻的侍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
当他感爱着宫门外毫无束缚的自由气息,仿佛已经在魂牵梦绕的自在江湖,连跑丢的儿子都不那么急着找了,反正也丢不了。
然而,当他弯腰刚要坐进马车里时,一阵熟悉的铜铃晃动的清脆听响动由远处渐渐靠近,寻着声音回头看去,入眼的是熟悉的破旧马车,熟悉的一大一小……
见状,他不由脚下一软。
完了,王一博你拦路虎啊,阴魂不散的走哪跟哪,好不容易能趁乱实施的计划还怎么在王一博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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