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好，可惜你没那个能耐。”

  肖战后背抵着泛着冷意的墙壁，指尖在光滑表面抓握，玫瑰味信息素如涨潮的海水漫过鼻腔，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甜腻的催情因子。

  腺体在脖颈后灼烧，眼前晃动着面前Alpha猩红的瞳孔 —— 那是嗅到猎物时的亢奋。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挣扎的声响，肖战的后背撞在雕花立柱上，视线已经开始发花。李墨的手正撕扯着他的衬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颈间，令人作呕，肖战猛地偏头躲开，手肘向后狠狠顶向对方肋骨 —— 这是 “血蔷薇” 教的近身格斗术，可惜药物让他的力气只剩三成，换来李墨更凶狠的钳制。

  “肖先生，别挣扎了。” 李墨的声音慢悠悠响起，他将肖战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指骨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冰凉的大理石桌面硌着肖战的腰侧旧伤，他疼得闷哼一声，趁机弓起膝盖撞向对方裆部。

  李墨吃痛地松手，肖战顺势翻滚到地毯上，下一瞬间却被对方揪住脚踝拖了回去，昂贵的西裤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刺啦声响。

  “王一博没做到的事，我来替他完成，不好吗？”

  李墨的手指粗暴地划过肖战的唇。肖战突然张口死死咬住他的手背，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趁着对方惨叫着抽回手，肖战快速蜷缩起身，抓起桌上的玻璃酒杯砸向李墨的太阳穴 —— 差了半寸，酒杯砸在立柱上碎成蛛网。

  就在这时，尖锐的火警警报突然划破了宴会厅的奢靡。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扩音器里传来机械的女声：“请注意，检测到火情，请有序疏散，请勿乘坐电梯。”

  李墨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欲望覆盖。他更加用力地抓住肖战的后领，恶狠狠道：“怕什么？火不在这儿，正好没人打扰我们。”

  他拖着肖战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那里更隐蔽，是他早就选好的地方。

  肖战被拖拽着，膝盖磕在地毯边缘的硬角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也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瞥见不远处混乱的人群，心中的不安反而渐渐散去。

  当李墨伸手去推休息室门时，肖战突然发力，将头狠狠撞向对方的鼻梁。

  “啊！” 李墨吃痛地叫了一声，手劲瞬间松了八成。肖战趁机挣脱，踉跄着往人群密集的方向冲去。

  跑动中他刻意撞翻迎宾台，鎏金签到簿散落一地，纸张边缘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 那些散落的纸页像张开的网，绊住了身后追来的李墨，为他争取到宝贵的三秒。

  “抓住他！” 李墨捂着流血的鼻子怒吼，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声响。

  玫瑰香在奔跑中散得更开，混着周围人身上的香水味、汗味，竟奇异地掩盖了他信息素的特殊频率。

  穿鱼尾裙的女人尖叫着撞进他怀里，肖战顺势抓住对方的钻石手包，反手砸向追来的保镖。手包撞在大理石柱上，碎钻飞溅如星子，其中一粒正巧扎进保镖的眼角，痛得对方嗷嗷直叫。

  火警的警报声越来越响，人们惊慌失措地涌向安全出口。穿晚礼服的女人尖叫着踩掉高跟鞋，赤着脚在地毯上狂奔；戴金边眼镜的男人撞翻了消防栓，水柱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滑腻的水洼。

  肖战借着混乱侧身滑过人群，后腰重重撞在金属指示牌上，疼得眼前发黑。他死死攥住口袋里那枚锋利的袖扣 —— 这是王一博送的防身武器，棱角正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反倒驱散了几分药劲。

  他撞开一扇安全通道的门，冰冷的空气灌进来，像针一样扎进肺叶。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肖战扶着满是锈迹的栏杆向上攀爬，每级台阶都像灌了铅。膝盖发软时就用手肘撑着台阶借力，西裤膝盖处很快磨出深色的污渍，混杂着渗出的血珠。

  身后传来李墨气急败坏的吼声：“肖战，你跑不掉的！”

  伴随着铁链拖地般的声响 —— 李墨拽过了消防水带，正顺着楼梯往上冲刷，绿色的水带在台阶上蜿蜒如蛇，眼看就要缠住他的脚踝。

  肖战摸到楼顶平台的灭火器箱，咬开安全销时牙齿发颤，金属环硌得牙龈生疼。他猛地按下压把，白色干粉瞬间喷涌而出，在狭窄的楼梯间形成浓雾。

  天台的铁门锈得厉害，肖战用肩膀撞了三次才撞开。晚风呼啸着吹在脸上，带着远处火场的焦糊味。天台边缘的护栏锈得只剩半截，他扶着栏杆喘息时，指腹蹭到一片黏腻的红 —— 是刚才撞破的手肘在流血，血珠滴在水泥地上，晕开细小的红点。

  一束探照灯的光柱突然扫过来，照亮他汗湿的发丝和敞开的衬衫。

  肖战眯起眼，看见悬停的直升机舱门后，有人正用红外瞄准镜锁定追上天台的李墨。

  “肖战！”

  熟悉的声音，但面前的人带着银质面具，看不清真实的面庞。

  肖战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天台边缘的矮墙，靴底在湿滑的水泥地上打滑，好几次差点坠下去。

  他抓住那只伸来的手，指腹触到对方掌心的枪茧 ——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他抬眼看着直升机上的人，被拽进机舱的刹那，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最后一眼，他看见李墨被突然炸开的闪光弹晃瞎了眼，在烟雾里徒劳地挥舞着消防斧，而他们的直升机已经钻进云层，只留下螺旋桨搅碎的夜风。

  他放松下去，任由催情剂占据最后一丝理智。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发疼，肖战睁开眼时，白色天花板在视线里晃成模糊的光斑。手腕上的输液管冰凉，手背还残留着被李墨攥出的红痕。昨夜的记忆像被揉皱的纸团，药物残留的眩晕感里，最后定格的是直升机舱门外那道模糊的连帽衫背影，以及对方隐在阴影里比出的 “安全” 手势。

  病房里不止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有两个王家的老佣人，她们眼眶通红，手里攥着绣了一半的平安符，那是给王一博准备的。见肖战醒来，两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其中一个忍不住用袖口抹起了眼泪。

  “肖先生醒了？”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门，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刺耳。他手里捏着份烧焦的金属铭牌，边缘还沾着灰黑色的可燃物，“这是在起火点找到的，上面的编号... 是王先生的身份标识。”

  肖战的手指猛地蜷缩，眼底瞬间漫上猩红。那枚铭牌他认得，是王家特制的身份牌，背面刻着的 “Y・W” 缩写被烟火熏得发黑.

  “不可能。”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完整的句子，刻意让颤抖爬满尾音，“不可能......”

  旁边的老佣人突然哭出了声：“肖先生，您别骗自己了......少爷他......他...... ”

  西装男垂下眼睫，递来的尸检报告边缘还带着焦痕：“消防部门在三楼通风管道发现了一具男性遗体，全身烧毁严重，只能通过齿模比对确认身份。”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现场找到的燃烧瓶残片，和王先生常用的军用型号完全一致 —— 初步判断，是他在销毁证据时操作失误，引发二次爆炸。”

  被子突然被攥得发皱，肖战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药物带来的脱力感拽回枕头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脆弱的弧度。他余光偷瞄着门外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把铭牌给我。” 他的指尖发颤，接过那枚还带着烟火余温的金属片时，指腹抚过背面的刻痕，指甲几乎要嵌进焦黑的纹路里 。

  “王先生的遗体......” 西装男还想说些什么。

  “闭嘴！” 肖战突然打断对方，眼里的红血丝像蔓延的蛛网，将翻涌的杀意牢牢锁在眼底深处，“他不可能死。他说过会...”

  会等他报完周家的仇，会陪他去看阿尔卑斯山的雪，这些半真半假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声哽咽。

  老佣人把温水递到肖战面前时，他的视线还胶着在那份烧焦的尸检报告上。指腹反复碾过 “全身烧毁严重” 那行字

  “肖先生...” 老佣人怯怯地唤了声。

  肖战猛地回神，接过水杯的动作太急，半杯温水都泼在了病号服上。冰凉的水渍渗进皮肤，他却像毫无知觉，喉结滚动了半天，却没有挤出一点声音。

  西装男垂下眼：“肖先生，节哀顺变。”

  这句话像把钝刀，慢悠悠地割开肖战紧绷的神经。他突然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让输液管都跟着震颤，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带着血腥味的戾气几乎要冲破窗户 —— 这不是演的，是真的疼，疼得他精神有点恍惚。

  “咳......咳咳......”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再抬眼时，眼底的红血丝比刚才更密，“那... 王越桦呢？”

  西装男愣了愣，才回道：“王越桦先生在二楼贵宾休息室... 没逃出来。”

  肖战的目光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上，那里是昨夜挣脱李墨时留下的擦伤。他缓缓摩挲着纱布边缘，声音低得像在自语：“呵呵......这样么......他有什么资格让一博给他陪葬......”

  年轻保镖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忍不住接话：“王越桦先生被发现时，整个人被坍塌的横梁压在底下。那横梁是纯钢锻造的，烧得通红后砸下来......啧啧......清理的时候只能一点点凿开水泥.......”

  “对了肖先生，这里还有王少的匕首。是......我们在二楼贵宾室找到的。”

  黑衣保镖又递来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一把有灼烧痕迹的匕首。

  肖战没接话，只是慢慢直起身，将没喝完的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里，他眼底的悲痛浓郁，成为一片沉郁的平静，像暴雨过后积满死水的池塘。

  老佣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发紧 —— 她伺候王家几十年，太清楚这种平静意味着什么。

  “知道了。” 肖战重新躺回被子里，“让他们... 把王越桦和他... 分开处理。”

  最后那个 “他” 字说得极轻，却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意思。黑衣保镖会意地点点头，正欲转身去进行后续工作的安排，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小伙计。

  “肖先生，不好了！王家......闹着要您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