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疯批老六在线戏耍，第五急着找对象》

传送阵的幽蓝光晕渐次铺开时，凌风正踮脚往人群里瞅，忽然拽了拽沈砚秋的胳膊：“哎，看见没？穿灰长衫那个，手里转笔的。”

沈砚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清瘦的男人正靠在石柱上，指尖转着杆乌木笔，笔杆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对方似乎察觉到注视，抬眼望过来，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三人，最后落在沈砚秋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

“那是柏墨，”凌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好奇，“积分榜第六那个，听说特邪门，上次有人见他在镜像副本里，凭空写出把钥匙开了锁，谁也不知道他那笔到底是啥来头。”

沈砚秋皱眉，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柏墨，积分榜第六，持特殊笔具”，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句“状态：未知”。他和惊棠目前积分排行榜一个第四，一个第五，却从没在任何副本遇见过这个名字，这种独行的高排名玩家，总让人莫名警惕。

惊棠的目光也在柏墨身上停了一瞬，对方正低头用那杆笔轻轻敲着掌心，侧脸在光晕里显得有些模糊。“系统提示还没出？”他问。

话音刚落，冰冷的机械音就在广场响起：“副本‘鬼怪世界’开启，规则：所有参与者身份随机分配，无阵营提示。任务目标：存活72小时，并找到最终信物。”

“没说阵营？”凌风愣了愣，“连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都不知道？”

沈砚秋还没来得及细想，传送阵的光芒骤然刺亮，脚下的石板开始发烫。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下意识攥紧了惊棠的手腕，可一股强大的撕扯力突然涌来——惊棠的手被硬生生扯开，两人的身影在炫目的光流中瞬间错开。

“惊棠！”

喊声碎在风里，再落地时，沈砚秋发现自己踩在滑腻的青石板上，鼻尖萦绕着甜腻到发齁的香粉气，混着赌场特有的劣质酒气。抬眼望去，“鬼赌坊”三个猩红大字在褪色灯笼下扭曲蠕动，几个缺胳膊断腿的“赌客”晃悠悠走过，青灰色的脸上嵌着玻璃珠似的眼珠，看见他时咧嘴一笑，露出黑黢黢的牙洞。

通讯器早成了废铁，沈砚秋摸出短刃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轻佻的笑。

“啧，第五名的沈先生，被甩在这种地方，可不太体面啊。”

沈砚秋猛地转身，短刃直指对方咽喉——柏墨正斜倚在赌坊门框上，手里的乌木笔转得像风火轮，嘴角挂着欠揍的笑，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漫出来。

“是你搞的鬼？”沈砚秋的声音冷得像冰。

“冤枉啊。”柏墨故作夸张地抬手挡在胸前，笔杆在指尖转了个花哨的圈，“我跟你一样，被这破副本当垃圾扔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凑近，几乎要贴上沈砚秋的刀，“能亲眼看见在他人口中积分榜第五的“装神”，也算没白来，不过我记得在我杀过的人口中，他们说你总是喜欢装柔弱？这看着也不像啊~”

沈砚秋皱眉收刀，指尖在刀柄上捏得发白。这人身上的气息太讨厌了，散漫里透着股狠劲，像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却又懒懒散散地晃着尾巴，让人摸不透深浅。

“里面有‘东西’。”柏墨忽然朝赌坊里努了努嘴，笔杆指向最里头的赌桌，“穿黑斗篷那个，骰子扔得比真鬼还假，脚踝上亮闪闪的，活像挂了个灯笼。”

沈砚秋探头望去，果然看见个僵硬的身影在掷骰盅，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那玩意儿。他刚要进去，就被柏墨拽住胳膊。

“急什么。”柏墨笑得不怀好意，突然提笔在虚空写了个“痒”字。

赌桌旁的黑斗篷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像浑身爬满了虫子，原本板正的姿势瞬间破功，斗篷滑落大半，露出底下属于幸存者的工装裤——脚踝处果然有个荧光编号：11。

周围的真鬼依旧面无表情地掷骰子，仿佛没看见这场闹剧。黑斗篷又急又痒，在原地跳得像只被烫了屁股的猴子，引得柏墨低笑出声。

“你故意的。”沈砚秋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人根本不是在帮忙，分明是在戏耍目标，拿别人的狼狈当乐子。

“不然呢？”柏墨挑眉，一脸理所当然，“反正都是要杀的，不如死前让我乐呵乐呵。”他突然把笔往沈砚秋面前一递，“要不你来写个‘脱’？让他光着屁股跑两圈，说不定能上副本趣闻榜。”

沈砚秋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再闹就别想合作。”

“没劲。”柏墨撇撇嘴，收回笔在掌心敲了敲，“杀吧杀吧，真是不懂情趣。”

沈砚秋没理他，提刀快步走过去。黑斗篷还在疯狂挠痒，看见刀光时吓得魂飞魄散，刚想求饶，就被干脆利落地解决掉。通讯器依旧黑屏，但沈砚秋莫名觉得，这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啧，真干巴。”柏墨跟在后面摇头晃脑，突然朝浓雾弥漫的后门努嘴，“惊棠在那边，集市方向。”

沈砚秋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柏墨笑得狡黠，笔杆在指尖转了个圈，“或者说，我写了‘沈砚秋想知道惊棠在哪’——你看，笔尖指的就是那边。”他故意把“想”字咬得很重，看着沈砚秋瞬间绷紧的侧脸，眼里的戏谑更浓了。

沈砚秋的耳根微微发烫，却没反驳，只是握紧刀往后门走。他知道这人在故意撩拨，可关乎惊棠的消息，哪怕只有一分可能，他也不想放过。

“喂，等等。”柏墨突然叫住他，笔杆指向头顶的横梁，“上面有个真鬼在盯着你，我赌它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沈砚秋抬头的瞬间，横梁上果然飘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指甲尖得像锥子。他挥刀格挡的同时，听见柏墨在身后懒洋洋地喊：“我写了‘让它慢半拍’——这可是副本里的第二次机会，够意思吧？”

刀光劈开女鬼的瞬间，沈砚秋回头瞪他：“你就不怕把次数用完，自己死在这里？”

“怕什么。”柏墨笑得轻佻，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死了正好，省得看你们俩黏黏糊糊的碍眼。”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恶意的试探，“说真的，你就这么确定惊棠没事？万一他正被哪个假鬼追得屁滚尿流，或者……已经成了别人的积分呢？”

沈砚秋的眼神骤然变冷，短刃几乎要抵到柏墨喉咙：“闭嘴。”

“哟，急了？”柏墨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看来我说中了——你怕得要死，怕再也见不到他。”

就在这时，浓雾深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刀鸣，干脆利落，带着惊棠独有的杀伐气。沈砚秋的眼睛瞬间亮了，所有的紧绷和怒意都化作急不可耐。

“走了。”他转身就往浓雾里冲，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柏墨一个。

柏墨看着他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些，转而变成一种更复杂的兴味。他转着笔慢悠悠跟上，嘴里嘀咕着：“急什么，反正就算找到，说不定也是来给你收尸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在虚空写了个“挡”字。一枚从浓雾里飞出来的骨针应声落在沈砚秋脚边，针尖闪着幽蓝的光。

沈砚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带着警惕，却没再冷言冷语。

柏墨耸耸肩，笑得没心没肺：“别误会，我只是嫌收尸麻烦。”

浓雾越来越浓，集市的喧嚣隐约可闻。沈砚秋的脚步更快了，柏墨跟在后面，笔杆转得飞快，没人知道他下一个字会写给谁，更没人知道，这个把命当玩笑的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