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底余温，界外风（疯子续）
第五十六章 砚底余温，界外风（疯子续）
柏墨和管伽宫在书法论坛聊了半年才见面。茶馆里，管伽宫穿着素色衬衫，脸色苍白得像宣纸，说起草书里的野气时，眼睛却亮得惊人。他们聊怀素的颠，张旭的醉，聊到打烊还意犹未尽。柏墨知道他肺癌晚期时，正蹲在工地卸钢筋，手机屏幕亮着对方发来的便签纸书法——“长风破浪会有时”，笔锋稳得不像个病人。
管伽宫弥留那晚，柏墨守在病房，给他读自己新写的狂草。酒精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里，管伽宫突然笑了：“你这字……少了点破釜沉舟的劲。”柏墨刚要回嘴，眼前的白墙突然扭曲成白光，再睁眼时，两人正躺在荒芜的戈壁上。
管伽宫扶着岩石坐起来，没咳嗽，没喘息，指尖竟亮起淡蓝光屏：【管伽宫，能力：价值洞悉（可识别物品价值），状态：虚弱（无生命危险）】。柏墨盯着自己的光屏发呆——【柏墨，能力：墨刃（皆可改变，皆可出现；副本里只能用三次，副本外只能用一次）】，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乌木笔，笔杆温凉。
“我好像……不疼了。”管伽宫摸着胸口，声音发颤。柏墨猛地抓住他手腕，脉搏跳得不算快，却撞得他手心发烫。
“操！”他低骂着笑出声，眼泪砸在沙砾上，“以前在医院连跟你碰杯都怕你喘不上气，现在——”他举起乌木笔，笔锋在灰光里闪着冷芒，“这破地方就算是地狱，咱们也能闹他个天翻地覆！”
管伽宫看着他眼里的疯劲，突然笑了。他扫过四周，指尖微光一闪：“东边沙丘后有块能量结晶，值50积分。”柏墨挑眉，拽着他往那边走，管伽宫脚步虽慢，却踩得很稳。
“等攒够积分，先把你身体修好。”柏墨回头，乌木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到时候我写幅字，你得评‘天下第一疯’。”
“得看你配不配。”管伽宫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活气，风卷着沙砾掠过两人衣角，远处传来兽吼，却衬得这笑声更清亮。
以前一个困在病床，一个憋在规矩里，如今在这没了束缚的副本世界，管伽宫的病轻了，柏墨的笔能化刃——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疯一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