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监护围观小不点和话唠猫勇闯玩具城:朵朵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的休息室里,晨光刚漫过窗台,惊棠已经将几人的积分终端并排摆在桌上。电子光屏泛着冷白的光,清晰地映出一串数字——他和沈砚秋的积分遥遥领先,苏晴紧随其后,凌风虽稍逊些,也稳稳过了下一层的准入线。
最后一块光屏属于朵朵,上面的红色数字像根细刺,扎得人心里发紧:距离达标,还差整整三十分。
“怎么会差这么多?”凌风挠了挠头,声音里带着懊恼,“早知道上次就该让她多摸几个任务物品。”
苏晴没接话,只是轻轻碰了碰朵朵的终端,光屏的红光映在她眼底,泛起一层担忧。朵朵怀里的雪球忽然打了个哈欠,冰蓝色的眼睛扫过众人:“系统在叹气呢,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那女孩把脸埋在雪球柔软的毛里,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终端边缘。口袋里苏晴塞的糖纸硌着掌心,让她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事——那时候妈妈还会把草莓糖放进她口袋,蹲下来替她理好辫子,说:“朵朵要是难受了,就吃颗糖,甜味能把苦盖住。”
那时爸爸的拳头还只落在妈妈身上,她躲在门后看妈妈背过身抹眼泪,转过来却依旧笑着塞糖。直到某个深夜,妈妈突然睁着空洞的眼睛,把她推倒在墙角,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哭什么?我受的苦比你多一百倍!”
后来妈妈的巴掌落在她背上时,她总会摸出颗糖攥在手里。糖纸被体温焐得发软,她咬着嘴唇不吭声,心里却还在想:妈妈只是太疼了,等她不疼了,就会像以前一样抱我了。
直到那天她放学回家,看见救护车的红灯染红了楼道,妈妈被抬出来时,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站在原地没哭,只是口袋里的糖慢慢化了,黏在掌心,像永远擦不掉的黏腻。再后来,眼前就突然出现了系统的光屏。
“强制副本跑不了的。”惊棠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拽回,指尖在桌上敲出轻响,“规则里说,积分垫底的玩家会被强制派送补分副本,通常是单人模式,但允许积分第一的玩家申请监护权限。”
凌风立刻看向沈砚秋:“那肯定得你去,你积分最高。”
沈砚秋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眼朵朵。那女孩正仰着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话要说,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把怀里的雪球抱得更紧了些。
她其实想说“我不怕”。前几次副本里,她见过沈哥哥为了护着她被黑影抓伤,见过苏姐姐为了给她找药草差点掉进陷阱。她早就学会了不拖累别人,就像以前在妈妈发脾气时,她总会悄悄躲进衣柜里。
“监护权限我来申请。”沈砚秋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朵朵紧绷的小脸上,“规则里说监护者不能参与核心任务,但至少能在外面等着。”
朵朵猛地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被雪球用尾巴捂住了嘴。白猫转头对着沈砚秋“喵”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她怕你为了护着她犯规,系统会扣她积分的。”
沈砚秋的心轻轻沉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朵朵的头发,指尖触到女孩微微发烫的耳朵:“我不插手,就看着你。”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忘了?雪球能听懂那些东西说话,它会帮你的。”
十分钟后,光门在眼前展开,旋转木马的音乐裹着甜腻的香气涌来。玩偶屋阁楼的铁皮楼梯咬向脚踝时,朵朵突然想起妈妈第一次打她的那天,她也是这样蜷着脚躲在衣柜里,口袋里的糖化了一路。
“左边第三阶在磨牙!”雪球的叫声让她回过神,她盯着楼梯栏杆的缝隙,忽然想起妈妈教她系鞋带时说“找到结就能拆开”,于是伸手挠了挠锈迹斑斑的接缝处。楼梯果然“咔哒”一声停住了。
迷宫喷泉的水缠住她脚踝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妈妈最后一次抱她的清晨,那时妈妈的手也是这样凉。她摸着口袋里的糖纸,轻声说:“我帮你们挡月亮,你们松开我好不好?就像……就像以前妈妈难过时,我给她递糖一样。”水流真的慢慢退开了。
钟楼里的无脸木偶举起木刺时,朵朵看见它空白的脸上渗出灰泪,突然想起妈妈对着镜子砸东西的夜晚,镜子碎片映出的脸也是这样扭曲。她掏出草莓糖放在地上,声音比糖纸还轻:“雪球说你难过,吃颗糖就不苦了。”
木偶盯着糖看了很久,慢慢放下木刺。当最后一块影子碎片拼合时,朵朵的积分条亮起金色,她忽然蹲下身抱住雪球,把脸埋进猫毛里。
沈砚秋冲进来时,正看见她肩膀轻轻发抖,手里攥着颗没拆的糖,糖纸被眼泪浸得发皱。
“沈哥哥,”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在笑,“妈妈以前说的是真的,甜味真的能盖住苦。”
光门外,苏晴接过扑进怀里的小身影时,发现她口袋里的糖少了一颗,多了片用糖纸折的小月亮。雪球蹲在朵朵肩头,舔了舔她的脸颊,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休息室的灯光——比记忆里任何一个清晨都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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