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21层安全区：朵朵的妈妈】

传送的白光散去时，朵朵正被凌风架在肩头，怀里的雪球舒服地眯着眼，尾巴尖随着脚步轻轻晃。21层的风带着点金属味，吹得玻璃幕墙外的悬浮广告牌微微晃动，远处的人造绿地泛着鲜亮的绿，比之前安全区的塑料草坪真实多了。

“登记处就在前面。”惊棠走在最前面，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扫过五人的终端，最后在朵朵的光屏上顿了顿，“补分副本超额完成，权限升到C+了。”他递回终端时，还额外给了张银色的房卡，“307室，带个小阳台。”

凌风扛着朵朵直奔居住区，刷卡进门时吹了声口哨：“比上回的大不少！”客厅连着阳台，阳光透过落地窗铺在木地板上，雪球率先跳上阳台的藤椅，对着楼下的街景“喵”了一声。

苏晴打开厨房的储物柜：“有基础食材，晚上可以煮点热汤。”惊棠靠在阳台门框上，看着朵朵蹲在地毯上摆弄房卡，忽然开口：“刚才路过糖果铺，你盯着水果硬糖看了很久。”

朵朵的动作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卡面的纹路，另一只手摸索着口袋里的水果糖。雪球从藤椅上跳下来，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提醒什么。

沈砚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目光落在她发顶：“不想说可以不说。”

女孩捧着水杯沉默了会儿，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漫上来，让她想起很久前那个下雨的早晨，妈妈也是这样把温热的牛奶杯塞进她手里。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妈妈以前总买那种糖。”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凌风刚要开口问什么，被苏晴用眼神制止了。

“她以前很爱笑的，”朵朵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会把草莓糖塞进我口袋，说难受了就吃一颗，甜味能盖住苦。”雪球跳上她的膝盖，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后来……”她顿了顿，看着杯里晃动的水光，“爸爸总打她，她就不笑了。”

阳台的风吹进来，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没说爸爸的拳头后来也落在她身上，没说妈妈空洞的眼神和扬起的巴掌，只是小声说：“有天我放学回家，看见救护车停在楼下，妈妈被抬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颗没拆的糖。”

水杯在她手里轻轻发抖，沈砚秋伸手稳住杯底，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再后来，我就到这里了。”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努力弯了弯嘴角，“刚才在副本里，那个没脸的木偶哭的时候，我就想起妈妈了。我把糖给它，就像……就像以前想递给妈妈一样。”

凌风猛地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肩膀绷得紧紧的。苏晴蹲下来，轻轻擦掉朵朵脸颊的泪珠：“以后想吃什么糖，姐姐都给你买。”

惊棠从阳台走进来，手里多了片刚才在绿地捡的银杏叶，他把叶子递给朵朵：“21层的秋天，比下面好看。”

沈砚秋看着女孩把银杏叶夹进终端的外壳里，和那片糖纸折的小月亮并排放在一起。雪球舔了舔她的指尖，忽然对着众人“喵”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睛亮亮的：“她说，这里的糖比以前的甜。”

朵朵用力点头，把脸埋进雪球柔软的毛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暖意：“嗯，这里的糖甜，人也暖。”

窗外的阳光正好移过地毯，在她脚边投下小小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没化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