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新副本:狐惑宫闱
失重感褪去时,沈砚秋的指尖正触到一片冰凉的锦缎。低头看,藏青色的官袍熨帖地裹着身,衣襟上绣的獬豸纹针脚细密,腰间玉佩垂着流苏,晃出细碎的响。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他是大雍的检察御史,奉命查那几桩官员心口破洞的案子。
“沈御史?您在这儿站着干嘛?”凌风的声音带着慌张,灰蓝色的内侍服穿在他身上,两撇八字胡歪得可笑,此时他已经带入情节“刚从御书房回来,皇上又咳得直喘,宫里……宫里怕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沈砚秋没应声,目光落在长廊尽头。环佩声由远及近,绛红色的宫装扫过青砖地,缠枝莲的纹样在暮色里洇开暗红。惊棠走过来时,金步摇上的珍珠擦过脸颊,眼尾那点绯红比胭脂还艳,看见他,眉梢挑了挑,像是也在诧异这身装束。
“砚秋哥!”朵朵抱着绣球跑过来,粉色宫裙上的贝壳散粉晃眼,“我找不到苏晴姐姐了,这里好怪。”
苏晴紧跟着出现,青绿色的侍女服沾着薄汗,手里的托盘空着:“朵朵别乱跑!”她看向沈砚秋,语气凝重,“前儿个李婕妤没了,听说是……心口破了个洞。”
心口破洞。沈砚秋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户部尚书死时也是这样,好好的人,第二天被发现时胸腔空了块,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掏走了心。
“喵~”雪球从梁上跳下来,蹭他的靴面,“砚秋哥,我刚才看见白影子,毛茸茸的,眼睛绿莹莹的,躲在假山后面看我们。”
毛茸茸的,绿眼睛。沈砚秋想起卷宗里没写的细节——李婕妤的贴身宫女说,主子死前夜里,总听见窗外有爪子挠木头的声。
“难道是……”凌风的声音发颤,“山里的野兽闯进宫了?”
“不像。”惊棠走到他身边,步摇上的珍珠扫过他的颈侧,带着点痒,“野兽不会挑着心口掏。”他顿了顿,眼尾的红在暮色里更艳,“倒像是……专挑人心下手的东西。”
沈砚秋的指尖收紧。他查过李婕妤的底,她幼年丧母,临终前跟宫女说“娘来接我了”;户部尚书最疼的小儿子去年没了,出事前一天,有人看见他对着空院子说话,像是在哄孩子。
——都在见最亲的人。
尖叫突然划破暮色,一个宫女跌跌撞撞跑来,裙角沾着泥,指着西边:“不好了!御花园……惊棠贵妃她……心口破了个大洞!”
沈砚秋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惊棠。对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突然笑了,脸上逐渐冒出白毛来:“嘻嘻嘻,我知道了。”话落,身体逐渐收缩,变成一堆狐毛。
沈砚秋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刚才雪球说的白影子,想起那些死者临终前的幻觉,想起此刻宫墙深处隐约传来的、像是呜咽又像喘息的声。那东西在模仿,在找每个人心里最软的地方,然后……
“板墨。”他突然开口,看向暗处走出的玄色身影,“去御花园看看,别碰任何东西,回来报我。”
板墨应了声,身影一闪就没入暮色。沈砚秋的目光扫过凌风发白的脸,苏晴紧抿的唇,朵朵攥着独角兽的小手,最后落回惊棠身上。
“从现在起,”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些,“任何人单独看见‘熟人’,先问三个只有我们知道的事。凌风,你记着上次在安全区输了我多少局牌;苏晴,朵朵的绣球掉了颗贝壳闪粉在你袖口;惊棠……”
他顿了顿,惊棠正抬眼看着他,步摇的珍珠在眼下晃出细碎的光。沈砚秋的耳尖微热,却没避开那目光:“你记着,上次你说我写的字像虫爬。”
惊棠低笑出声:“御史大人倒是记得清楚。”
暮色彻底压下来,宫灯一盏盏亮了,光晕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影。沈砚秋摸出袖中藏的短刀,刀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他知道那东西就在附近,或许正变成某个模样,躲在廊柱后,躲在假山旁,甚至……变成他自己,等着谁松懈片刻,就亮出利爪。
但他更清楚,眼下最不能乱的是自己。他是御史,得查案,得护着身边这些人,哪怕惊棠此刻穿着贵妃的衣装,哪怕凌风的八字胡歪得可笑,哪怕雪球还在脚边蹭来蹭去,说着“砚秋哥你的耳朵红了”。
远处传来板墨含糊的喊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沈砚秋握紧刀,对众人道:“跟上。”
走在长廊里,他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惊棠的环佩声交叠在一起,像某种无声的默契。风吹过宫墙,带来隐约的腥气,沈砚秋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处阴影——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管你变成谁,这心,你掏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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