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肖战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是父亲改变主意了?还是要告诉他王一博的下落?
然而,站在门口的,只有一名陌生的士兵,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寡淡的面条和一杯水。
士兵面无表情地将托盘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砰”地一声,再次关上了门,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冷酷。
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绝望。肖战看着那碗面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过去,一把将托盘狠狠扫开!
碗碟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面条和汤水洒了一地。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呜咽。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知道王一博的下落!他必须救他!肖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着这间熟悉的书房。
窗户!对,窗户!他冲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窗户外面装着坚固的铁栅栏!显然,父亲早已预料到他会试图逃跑,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用力摇晃着那冰冷的铁条,纹丝不动。一股更深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在书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肖战的心如同被放在炭火上反复炙烤,焦灼、疼痛、绝望。
他无数次冲到门边,捶打、嘶喊,直到嗓子完全嘶哑,拳头血肉模糊,门外依旧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在肖战的精神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时,书房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依然是肖父。他换了一身更正式的军装,神情比之前更加冰冷肃杀,仿佛刚刚从一场决定生死的会议中归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印着鲜红抬头的文件。肖战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那份文件……像极了某种判决书。
“爸……”肖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踉跄着上前一步,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一博……一博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肖父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儿子狼狈不堪、状若疯癫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清理门户”后的冷酷决绝。
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王一博,因流氓罪,证据确凿,已于今日上午,经公审,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入肖战的心脏。
“死刑……立即执行……”
轰——!肖战只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
整个世界,连同父亲那张冷酷无情的脸,都在疯狂地旋转、扭曲、崩塌!他踉跄着后退,撞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张着嘴,想呼吸,却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吸不进一丝空气!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肖战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嘶吼,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什么流氓罪?!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陷害他!是你!肖振国!你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眼赤红,不顾一切地朝着肖父扑了过去!他要撕碎这个魔鬼!他要为他的王一博报仇!
然而,他的身体早已被巨大的悲痛和绝望掏空,脚步虚浮。
肖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扑来,在他即将碰到自己的瞬间,猛地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踹在肖战的胸口!
“呃——!”肖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力道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胸口传来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他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冥顽不灵!”肖父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痛苦蜷缩的儿子,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为了那么个下贱东西,连父亲都敢动手了?肖战,你真是彻底疯了!他的罪,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他蛊惑你,纠缠你,败坏社会风气,影响极其恶劣!不杀他,不足以正法纪,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你怎么能彻底清醒?!”
肖父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替天行道”般的冷酷正义感。
“铁证?什么铁证?!都是你伪造的!是你!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一博——!”
肖战蜷缩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泪水、血水和口水混合着流下,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刻骨的仇恨,死死盯着肖父,“你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报应?”肖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掌控一切的冷酷,“我肖振国一生行事,只问结果,不问手段!为了肖家的清誉,为了你的前途,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清除一个污点,天经地义!至于你……”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肖战,“给我好好待着,想想怎么给我收心!再敢为了那个死鬼发疯,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说完,肖父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儿子,转身,决绝地走出了书房。
沉重的门板再次关上,落锁的声音像最后的丧钟,敲在肖战的心上。
死鬼……死鬼……他叫王一博……死鬼……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从肖战口中狂喷而出!殷红的血点溅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如同朵朵凄艳绝望的花。
他眼前彻底一黑,所有的声音、光线、痛苦……都离他远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板上,意识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刺骨的黑暗深渊。
只有那份写着“死刑,立即执行”的文件,像一个巨大的、血红的烙印,深深地、永恒地刻在了他灵魂深处最黑暗的地方。
他的光,熄灭了。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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