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屿行的力气跟牛一样大,真闹起来,正常情况下的许薄殊都不及,更遑论发着高烧的他。
许薄殊不敌,被沈屿行强行拖去了医院。
“38.9℃,烧得挺厉害,先打针把温度降下来。”医生眯着眼看体温计,在电脑上一顿操作:“缴费后去药房排队,等护士叫号。”
堵在大门口怕人跑路的沈屿行闻言,飞速跟了过来,接住缴费单,扫码缴费:“好嘞!”
滴答滴答,液体顺着输液管均速流入血管,体感微凉,许薄殊靠在医院的长椅上,面色苍白,带有疲惫——任谁被死对头入室抢劫般打开门,强行“劫”过来看病,心情之复杂,都不会好到哪去。
许薄殊态度冷硬:“我现在已经打上针了,你可以走了吗?”
逼一个有手有脚还跟自己不对盘的成年人来看病,听起来很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其实是一大难事,沈屿行还能趁着人扎针那会,跑去买了瓶乙醇消毒液,在许薄殊那边完事之前对着椅子里里外外喷了一个来回,不可谓不牛逼。
虽然他被扇了一巴掌,但好消息是许薄殊人在病中,力度打了折扣,那一巴掌没留印,脸上也已经不疼了,至少表面上沈屿行已经恢复了散漫矜懒的模样:“嗯哼?你赶我走啊?这可不行,我今天都跟老刘请假了,现在回去不是吃亏么?”
知道许薄殊担心什么,到底做了亏心事,沈屿行欠完之后,又讨好的补充道:“放心,我没说带你去看病,我跟他说我家里临时有点事,要回家一趟,其他人不会把我们放一起多想的。”
“有什么好多想的,想我们会不会打起来么?不论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们的‘沈哥’会为了好奇心,黏在我这个冰山对头身边足足三个月,就为了打探我是不是gay吧?”
许薄殊姿态一如既往的冷漠,像一道锐利的冰箭,直击要害:“你现在送我来医院,又是为了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高热状态下,许薄殊薄薄的眼皮泛着肿,眼尾带着残红,色泽薄绯的唇微微失了血色,老实说,这个时候的他,对比寻常时刻杀伤力可谓是砍半下滑。
沈屿行维系着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他哑声道:“我……我就是看你今天没去实验室,有点担心你,没有想打探别的。”
道歉对沈屿行来说是难为人的事,尤其道歉的对象是许薄殊,似乎当着许薄殊的面,他的道歉不仅仅是道歉,还意味着在这段为期六年多的针锋里,自己率先低下了头。
烧得这么难受也不肯给我个好脸色,我的行为真的很讨厌吧。男人沉默半晌,才讷讷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以后不会了。”
沈少爷第一次道歉,许薄殊的反应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青年面色未变,对此无动于衷,他只答:“……别,我可承受不起你的关心。”
说罢,许薄殊偏过头,长睫闭拢,无声表露出自己对沈屿行的抗拒。
药水有安眠性质,本来只是假寐,想以此把沈屿行逼走,结果人没逼走,渐渐地,自己就睡着了。
冬季流感频发,医生说像许薄殊这种体弱偏瘦的人最易中招,他洁癖,不肯睡床,铁做的长椅即使在室内有空调的情况下也暖不到哪去。
许薄殊不让人靠近,为防引起反感,沈屿行只得站在旁边,看着人良久,许薄殊侧身而眠,因为姿势的缘故,衣领微微偏移,长颈之下,显露出半截凸出的锁骨。
“他好像……比夏天的时候还要瘦了,体质这么差,万一睡个觉又不见好了怎么办?”沈屿行如是想。
确认眼前人陷入熟睡后,沈屿行脱下自己的外套,沉默着将外套披在许薄殊身上。
医护人员很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顾得上每个病人,药水有四瓶,打完之后就得到中午了。
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沈屿行斜靠在医院的白墙上,突然从并不久远的记忆中,抓住了一个被自己遗漏的关键——
他好像,在许薄殊房间的桌子上,看见了一板艾司挫仑。
艾司挫仑,短效苯二氮卓类安眠药,疗效是快速镇定促进入睡,另外能缓解焦虑症状,心理科常见药物。
上周跟踪许薄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小袋药,但塑料袋上医院的logo和介绍将里面的药盒遮了个七七八八,隔的又远,沈屿行没能看清。
所以,许薄殊当时去的是心理科?
沈屿行是临床学博,医学领域分支庞大互不相通,他对心理疾病的了解比普通人多点,但多不到哪去。
按照自己已知的试着琢磨一圈,和许薄殊的情况都不怎么对的上。
社交关系强大的好处在这刻显露无疑,沈屿行翻翻列表,找到一个心理学专业本科在读的学弟,托人发了一份电子版的专业教材。
他花了两个多小时,中途小心翼翼地替许薄殊换了两瓶药水,将教材粗略看了一遍。
沈屿行锁眉,沉思。
大概,也许,可能……
自己知道许薄殊的“反差”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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