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爆帖第二天他当众给我系鞋带。

“看什么？”他指尖擦过我脚踝，“没见过人弯腰？”

全班倒吸冷气。

我耳尖发烫地踹他：“我自己来！”

他顺势抓住我脚腕：“别动。”

呼吸喷在膝盖上：“再乱动亲你了。”

班主任突然点名：“林予安！江临！注意影响！”

他慢悠悠起身：“老师，我在帮助同学。”

我抽屉里多出张纸条：

「他们越好奇——」

「我越想当众吻你。」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窗棂影子。林予安站在高二（1）班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自从校论坛那个帖子爆出后，他已经连续三天成为全校瞩目的焦点。

教室里原本嘈杂的谈笑声在他踏入的瞬间微妙地低了几分。几道视线立刻黏了上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探究。林予安抿紧嘴唇，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早啊，予安同学！"前排的女生故意提高音量打招呼，眼睛却瞟向教室后方。

林予安含糊地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就在他即将安全抵达座位时，左脚的运动鞋带突然松开了，长长的白色带子拖在地上。他犹豫了一秒，决定装作没看见——弯腰系鞋带意味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停留几秒，他不想给已经沸腾的八卦再添燃料。

"鞋带散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予安还没来得及反应，江临已经越过他，在他面前蹲下身。全班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江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勾起那两根白色鞋带，在晨光中翻飞交错。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林予安的脚踝，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看什么？"江临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挑衅，"没见过人弯腰？"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林予安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耳尖烫得几乎要冒烟。他慌乱地后退一步，鞋带从江临手中滑脱。

"我自己来！"他声音发紧，抬脚就要踹开江临的手。

江临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扣住了他的脚腕。温热的手掌像镣铐般箍住那截纤细的骨骼，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禁锢与爱抚之间。他微微仰头，呼吸喷在林予安裸露的膝盖上，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别动。"江临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再乱动亲你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林予安脑中爆开。他僵在原地，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和窃笑，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

"林予安！江临！"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炸响，"注意影响！"

江临慢条斯理地松开手，站起身，表情无辜得近乎纯良："老师，我在帮助同学。"他甚至还指了指地上散开的鞋带，"安全隐患。"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座位去，马上上课了。"

林予安如蒙大赦，几乎是逃回自己的座位。他能感觉到江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在他的后颈烧出一个洞来。整个上午，他都如坐针毡，连最拿手的数学课都听得心不在焉。

下课铃响，江临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林予安长舒一口气，刚想趴桌上缓一缓，前桌的女生突然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

"予安同学，"她压低声音，"你和江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林予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当然。"

"那他为什么——"

"因为他有病。"林予安打断她，声音干巴巴的，"恶趣味。"

女生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转回身去。林予安烦躁地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江临这几天反常的举动在他脑海里不断闪回——食堂里当众给他夹菜，走廊上刻意搭他肩膀，甚至昨天体育课后直接用自己的水杯给他喂水...每一个动作都像精心设计的表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更暧昧的境地。

午休时分，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同学。林予安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盒，突然发现抽屉里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纸上是一行锋利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

「他们越好奇——」

翻过来，背面还有一句：

「我越想当众吻你。」

林予安的呼吸瞬间停滞。纸条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像一片烫手的雪花飘到地上。他猛地合上抽屉，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试图压下脸上汹涌的热潮。江临的字迹像是有魔力，那几个简单的汉字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旋转，最后变成江临贴近的脸和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脸这么红，发烧了？"

说曹操曹操到。江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林予安触电般弹起来，后脑勺差点撞上江临的下巴。

"你——"林予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江临的嘴唇上。那两片形状优美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和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江临顺手捡起地上的纸条，动作自然地塞进自己口袋，然后在林予安旁边的座位坐下。他打开自己的便当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寿司和水果。

"我妈做的，太多了。"江临推过便当盒，"帮忙解决点？"

林予安盯着那些精致得像是餐厅出品的寿司，突然想起江临妈妈——那位温柔优雅的钢琴老师，小时候经常给他做小饼干。回忆让他的心软了一瞬，但随即又硬起来："不饿。"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了一声。江临挑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直接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递到林予安嘴边："张嘴。"

林予安瞪大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幸好，仅剩的几个同学都在专心吃饭或玩手机，没人注意这个角落。他压低声音："你疯了吗？"

"快点儿，"江临晃了晃筷子，"手酸了。"

林予安犹豫了一秒，还是迅速低头，将那块寿司叼进嘴里。他的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筷子尖，像是一个间接的吻。三文鱼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却比不上心头那股莫名的甜意。

江临满意地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又夹起一块："再来？"

"我自己来。"林予安夺过筷子，耳尖通红。

江临轻笑一声，没再坚持。两人安静地分食着便当，偶尔筷子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几乎融为一体。

"为什么？"林予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为什么要...那样做？"

江临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目光落在林予安微微发红的耳廓上："哪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予安戳了戳米饭，"系鞋带，喂水，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张纸条。"

江临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林予安，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因为我受够了。"

"受够什么？"

"受够躲藏。"江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受够假装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林予安的手背，像羽毛拂过，"十年前我就该这么做了。"

林予安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江临的目光太过炽热，几乎要将他融化。就在这时，教室前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女生嬉笑着走了进来。江临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下午的体育课，男生们被安排进行篮球训练。林予安因为之前的低血糖事件被允许在场边观摩。他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场上那个最耀眼的身影。

江临穿着黑色无袖运动衫，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优美。他运球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轻松上篮得分。场边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个低年级的女生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

阳光下的江临像是会发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和美感。林予安看得入迷，直到一个篮球突然朝他飞来——

"小心！"

江临的声音和篮球几乎同时到达。林予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江临已经冲到他面前，用后背挡住了那颗高速旋转的篮球。"砰"的一声闷响，球弹开了，江临却纹丝不动。

"没事吧？"江临转身，双手撑在长椅扶手上，将林予安困在自己与椅子之间。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呼吸因为剧烈运动而略显急促，热气喷在林予安脸上，带着薄荷味运动饮料的清香。

太近了。林予安能数清江临睫毛的数量，能看到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膛起伏时带起的气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摇头。

江临的目光落在林予安微微张开的嘴唇上，眸色转深。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别这样看我。"

"哪样？"林予安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江临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微微低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像在邀请我吻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予安。他猛地推开江临，慌乱地环顾四周——幸好，其他同学都在关注场上的比赛，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暧昧。

"你..."林予安的声音发颤，"能不能注意场合？"

江临直起身，表情恢复了平常的漫不经心："那你别露出那种表情。"他转身走向球场，又回头补了一句，"只给我看。"

林予安呆坐在长椅上，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江临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

放学铃响，林予安迅速收拾好书包，想趁江临被老师叫住的空隙溜走。他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拦住了。

"你是林予安？"男生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善。

林予安警惕地后退半步："有事？"

"离江临远点。"男生压低声音，"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吗？你一个转学生，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江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揽住林予安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就凭他是我的人。"

男生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地道歉后落荒而逃。林予安挣开江临的手，皱眉道："你没必要这样。"

"怎样？"江临挑眉。

"说那种话...做那些事..."林予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让人误会。"

江临突然笑了。他上前一步，将林予安逼到校门的石柱上，一只手撑在他耳侧："误会？"他的声音危险地压低，"你觉得这是误会？"

林予安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柱，前胸却因为江临的靠近而燥热难当。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江临的嘴唇上，又迅速移开："我..."

"看着我。"江临命令道。

林予安鼓起勇气抬头，正对上江临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那里有炽热的渴望，有隐忍的克制，还有某种更深、更沉重的东西，像是历经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情感。

"十年前你走的时候，"江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我就发誓，如果你再回来..."他的拇指轻轻抚过林予安的下唇，带来一阵战栗，"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予安心底最深处的那把锁。他的眼眶突然发热，视线模糊起来。江临的脸在泪水中变得扭曲，但那份炽热的情感却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所以别再问我为什么，"江临最后说道，气息喷在林予安的唇上，近得几乎是一个吻，"你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