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把卷好的画小心塞进帆布包时，指腹还在反复摩挲纸边那圈浅粉——像捧着块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软糖，连指尖都沾着甜。苏梦璃走在她身侧，右手始终轻轻贴着她的包侧，仿佛怕路上的风太急，把这份暖从布缝里吹跑。

河面上的白帆已经飘远，只剩个小小的白点。宋知暖忽然停住脚，指着远处桥洞下的花摊：“你看那束小苍兰，和你上次演出戴的发饰颜色好像。”苏梦璃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阳光刚好落在淡紫色的花瓣上，晕出层薄光。她没说话，只是拉着宋知暖往花摊走，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这是她们之间的小默契，不用多言，就知道对方想把喜欢的东西，也塞进此刻的时光里。

卖花的老奶奶戴着绒线帽，见她们过来，笑着把小苍兰往她们面前递了递：“姑娘们眼光好，这花最衬温柔的人。”苏梦璃正要掏钱，宋知暖却先一步把硬币放在木盒里，还悄悄往她手里塞了朵刚摘的雏菊：“上次你帮我补舞鞋，还没谢你呢。”苏梦璃看着掌心的小黄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忽然想起那年舞蹈室里，宋知暖摔在垫子上时，眼里亮晶晶的不服输——原来从那时起，这份暖就已经悄悄发了芽。

两人捧着花往回走时，梧桐叶又落了几片，刚好落在宋知暖的帆布包上。苏梦璃替她把叶子摘下来，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相框店：“我们把今天的画裱起来吧，就用原木框，像把今天的阳光也框进去。”宋知暖眼睛一亮，刚要点头，却看见店门口挂着的旧日历，日期停在去年的今天——原来时光真的很巧，连去年的风，都好像在为今年的约定铺路。

相框店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接过画时轻轻“呀”了一声：“这画里的暖意，比我店里的暖灯还舒服。”他边说边拿出尺子量画的尺寸，宋知暖靠在苏梦璃肩上，闻着她身上的小苍兰香，忽然轻声说：“明年我们来取画时，再让老爷爷画一幅好不好？就画我们抱着这幅裱好的画，站在今天的花摊前。”

苏梦璃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好啊，还要把今天的小雏菊也画进去，再加上你上次说想看的，塞纳河的落日。”老板刚好把裁好的木框递过来，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框上，把两人交握的手，还有怀里的花，都框进了同一个画面里——就像那幅画里的约定一样，此刻的暖，也会跟着木框一起，慢慢变成不会褪色的回忆。

等她们抱着裱好的画走出店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河面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宋知暖忽然停下脚步，把画举到苏梦璃面前：“你看，画里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好像就差一束小苍兰。”苏梦璃笑着把小苍兰放在画框边，刚好挡住画里的石墩一角，轻声说：“不差了，现在的时光，比画里还暖。”

风又吹来了，带着河水的潮气和花的香，宋知暖把脸往苏梦璃肩上靠了靠，手里紧紧攥着画框的木边——她知道，不管以后走多远，只要想起今天塞纳河畔的画，想起掌心的温度，想起耳边的轻声细语，这份暖就永远不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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