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聚光灯下的缝隙与偷藏的枣香
公寓的落地窗外,霓虹像打翻的调色盘,泼洒在玻璃上,映得客厅里光影浮动。王一博刚结束一场线上直播,摘下耳麦时,指尖还带着点僵硬。屏幕上的“谢谢老公”“哥哥好帅”还在滚动,他却只是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向厨房——那里有个小家伙正蹲在橱柜旁,眼巴巴盯着装野枣的盘子。
肖战听见脚步声,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却没回头。盘子里的野枣已经被他啃得只剩核,枣皮散落一地,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红珠子。王一博走过来,弯腰捡起一颗完整的枣,递到他嘴边:“留了几颗没放冰箱,怕冻坏了。”
肖战张嘴咬住,枣肉的清甜在舌尖炸开时,他忽然想起后山的阳光——那里的太阳好像更暖些,照在背上能热到骨子里,不像公寓里的暖气,热得干巴巴的。他抬头看王一博,对方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刚发来的行程表,密密麻麻的字像爬满了蚂蚁。
“明天要去拍广告,”王一博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直播后的沙哑,“早八到晚八,可能要带妆十几个小时。”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肖战的耳朵,“你在休息室待着,别乱跑,那里有监控,丢不了。”
肖战往他怀里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他见过那个休息室,铺着灰色地毯,摆着十几张折叠椅,墙角的饮水机总是嗡嗡响。上次跟着去,他躲在王一博的背包里,听着外面化妆师和造型师讨论“高光要打在颧骨”“眼线要挑一点才显气场”,那些话像隔着层玻璃,听得不真切。
凌晨五点,公寓的灯就亮了。王一博对着镜子涂隔离,肖战蹲在洗手台上,看着他用遮瑕膏盖住眼底的青黑。“这是工作妆,”王一博像是解释给肖战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得看起来精神点,不然品牌方要挑刺。”他用指腹把遮瑕拍开,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可肖战分明看见他指节在微微发抖——昨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保姆车里,造型师正给王一博整理领带,嘴里念叨着:“这次的主题是‘冬日旷野’,要的就是疏离感,等下拍照别笑,眼神冷一点……”肖战蜷在背包里,透过拉链缝隙往外看,王一博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像被冻住的河面。他忽然想起在小院时,王一博笑起来眼角会有细纹,那时候的笑容不用演,像后山的泉水,哗啦啦就淌出来了。
广告片场的灯光比想象中更刺眼。肖战被放在休息室的角落,看着王一博站在白色背景板前,听着摄影师喊“再往左一点”“头抬高点”“眼神再冷点”。他身上那件驼色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其实根本没有风,是工作人员在旁边用大风扇对着吹。肖战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有点生气——明明暖气开得很足,却要假装在寒风里站着,人类的世界真麻烦。
中场休息时,王一博径直走向休息室,把肖战从背包里抱出来。“冷不冷?”他用掌心捂着肖战的耳朵,指腹带着粉底液的味道,“刚才摄影师说我眼神不够‘野’,像家养的猫,不像旷野里的狼。”
肖战用脑袋蹭他的手心,把脸颊的绒毛贴在他手背上。他知道“野”是什么样子——是在后山追兔子时,风灌进耳朵的声音;是叼着野枣跑过麦田时,裤脚沾着的麦芒;是王一博蹲在溪边洗手,他突然扑过去溅起水花时,对方眼里的笑。
可现在,王一博的眼睛里没有笑,只有一片结了冰的湖。
下午拍淋雨的戏份,工作人员往王一博身上泼冷水,明明有温水可选,导演却坚持要用冰水:“这样才有狼狈感,才够‘旷野’。”肖战在旁边看着,爪子把地板抓出浅浅的印子。王一博冻得嘴唇发紫,却还是对着镜头硬撑,直到导演喊“卡”,才踉跄着走到暖气旁。
“没事,”他接过助理递的毛巾,第一时间摸了摸肖战的头,“以前拍冬天的戏,比这冷多了。”可肖战舔到他指尖的冷汗,咸涩的,像刚从结冰的河里捞出来的石头。
收工时已经半夜,王一博把肖战揣进怀里,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他却还是在发抖,不是冷的,是累的。“明天还有个时尚晚宴,”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声音轻得像叹气,“要穿西装,打领结,还得跟那些品牌方敬酒……”
肖战忽然想起那个竹篮,被王一博放在衣柜最底层,里面还垫着从后山带的干草。他不知道王一博是不是忘了,可他记得——记得篮子里晒过的枣干,记得草叶上的阳光味,记得两人蹲在院里分枣吃时,王一博说“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晚宴的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灯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肖战被藏在王一博的西装内袋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他看见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举着酒杯,脸上挂着和王一博一样的假笑,听见有人说“王老师今天状态真好”,有人说“这次的代言稳了吧”。王一博举着酒杯应付,手腕上的表针转得飞快,像在赶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集。
忽然,有人撞了王一博一下,他手里的红酒洒了半杯,溅在米白色西装裤上,像朵开败的红玫瑰。“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声里,王一博却忽然笑了,是那种肖战在小院里常见的笑,眼角有细纹的那种。“没事,”他说,“正好换件衣服,这西装勒得慌。”
他转身走向休息室,留下一群愣在原地的人。肖战在他内袋里蹭了蹭他的肋骨,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他在真的笑。
换衣服时,王一博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塞给肖战:是颗用草绳系着的野枣干,硬邦邦的,却还带着点后山的甜香。“早上出门时塞的,”他声音里带着点得意,“就知道你会馋。”
肖战啃着枣干,听着外面宴会厅的喧闹,忽然觉得这颗枣干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他看着王一博解领带的手,那双手刚才还在举杯微笑,此刻却灵活地扯掉领带,扯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像挣脱了束缚的鸟,终于能喘口气。
“等忙完这阵,”王一博把肖战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我们回小院待几天,好不好?就我们俩,不带任何人。”
肖战把枣核吐在手心,用爪子推到他面前,像是在说“拉钩”。王一博低笑出声,指尖勾住他的爪子,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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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