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吃午饭的时候，张猫猫坐在祁洋的对面，将狮子头分割成一块儿一块儿，夹起比较小的一部分塞进嘴里，然后视线上移，一直移，移到祁洋贴着创可贴的脸颊，侧着头问道。

像是被戳到没有愈合的伤口一样，脸上又再次隐隐作痛。

祁洋只能使劲咬着牙，才能佯装无事地回答：“是不小心……踩空了。”

“哦。”张猫猫微微点头，又夹起了一些青菜，张猫猫忽然视线移到了祁洋的脸颊上，像是确认一般仔细地看了看，忽然皱眉道：“啊，你没有戴我们一起买的水晶手链吗？”

忍耐这种东西并不是无尽的橡皮筋，也是有极限的。

祁洋唇线开始绷紧，就连指尖都开始默默地颤抖。

所有的愤怒化作了一句话：“我不想戴。”

张猫猫琉璃色的眼睛像是镜面一样，可以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张猫猫眼睑微微放松，双眼皮的间距又变得宽了些，下一秒，张猫猫就无奈地抿了抿嘴唇：“好啦，不戴就不戴吧。”

一刹那，仿佛做错事的就是自己一样。

下午的选举唱票是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的，由秦瑶唱票，陆白在黑板上计数。

“张猫猫、陆白、秦瑶……”

“陆白、张猫猫……”

“陆白、张猫猫……”

“张猫猫、刘晓鹿、陆白……”

“陆白……”

……

一个计数用的“正”字在这两个人的名字下面不断繁衍，除了这两个名字，后面几个人选几乎都是不同的，虽然也间或有几个名字接连出现，却像是沧海一粟一样远不值一提。到最后，大家只剩下揣测这两个人会不会满票通过了。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读完，祁洋才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一直握紧的拳头。

虽然知道上午的表现糟糕透顶，却还是希望有人给自己投上一票，哪怕是一票也好。

结果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那个活宝的男生都至少有三票友情票。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也曾经上台自荐过，虽然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呢？

忽然像是电流一般闪过了一个念头，没有人投自己一票，那就是说，就连鼓励自己上台的张猫猫也没有投给自己。

那张猫猫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鼓励自己去自荐的呢？

果然是想看自己出糗吗？

那些所有关于张猫猫的阴暗的想法一下子倾巢而出，突然就占据了所有的想法，不断地在脑内重复播放。

“陆白，四十四票。”

“张猫猫，四十三票。”

“秦瑶，二十三票。”

……

“太厉害了，全班四十五个人，陆白和张猫猫都是几乎全票通过啊。”

新任的班委在讲台前一字排开，接受台下的人最轰动的掌声。祁洋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张猫猫，看着她害羞地捂着脸鞠躬，然后发表一些“会好好儿努力”之类的宣言。

她似乎总是站在那个光芒万丈的颜澈的右边，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关注，笑得一脸无辜。

忽然有些明白了，起初自己对张猫猫没有来由甚至毫无根据的深恶痛绝是来自何方。

——为什么同样是好朋友，你却可以这样优秀，将卑微的我逼进阴暗的角落？

张猫猫，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

我真的很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