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城市上空时,左奇函已经揣着偷偷摸出医院的寒意,扎进了街角那家灯红酒绿的酒吧。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袖口,他却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着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也暂时麻痹了心底翻涌的空落。
酒保递来第三杯威士忌时,他指尖已经有些发颤,摸索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宇的电话,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带着醉意的急切:“喂……赵宇,帮我打给杨博文……就说我在‘迷迭’酒吧喝酒,心情糟透了,让他……让他过来看看我……我怕自己出事……”
赵宇在那头听得心头一紧,一边应着“你别乱动,我马上让博文过去”,一边火速拨通了杨博文的号码,语气里满是焦灼:“博文,快!奇函在‘迷迭’酒吧喝得烂醉,说心情特别差,还怕出事儿,你赶紧过去一趟,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挂了电话,赵宇也急匆匆赶了过来,却没敢上前打扰——他远远站在墙角的阴影里,看着吧台前那个平日里叱咤风云、从不肯露半分脆弱的身影,此刻正趴在桌上,浑身透着股颓丧的劲儿。
没多久,杨博文就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醉态明显的左奇函。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按住左奇函还想去够酒瓶的手,声音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别喝了。”
左奇函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抬起头,眼眶红得发亮,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你管我……世界上根本没人喜欢我……我太孤独了……从来都没有人愿意陪着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发颤,平日里的骄傲劲儿碎得一干二净。
杨博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放缓了语气,声音软下来:“我今天就把行李搬去你那儿,咱们俩一起睡,我陪你一晚上。这样,总成了吧?”
左奇函愣住了,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慢慢聚起一点光,他抬起头,露出了那副标志性的可怜眼神——睫毛湿漉漉地垂下,瞳孔又黑又亮,带着点委屈和试探,像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杨博文对上这样的眼神,心底最后一点硬气瞬间土崩瓦解。他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左奇函,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回家吧。”
左奇函顺从地靠在他身上,酒气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脚步虚浮却不再抗拒。
墙角的赵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叹: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左奇函,也有这样卸下所有防备、故意装可怜博人心疼的一面。他摇摇头,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悄悄转身离开了酒吧——有些局,终究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开。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