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哥哥，快来，被窝我都暖好了

“一日限定约会”的片段经过剪辑播出后，果然再次引爆话题。

从陶艺坊的“背后拥抱教学”，到休息区分享游戏的亲近，再到射箭场的轻松比试，最后是回程车上那无声却震撼的“靠肩而眠”，每一帧都被CP粉反复品味，剪辑成各种甜蜜视频，配上煽情的音乐，传播得到处都是。

“博君一肖”的超话排名再次飙升，甚至开始有主流媒体用“现象级CP”、“打破AO恋固有印象”等词汇来报道他们引发的讨论。

节目组的收视率也创下新高，导演看着数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对于肖战和王一博之间那些游走在规则边缘的互动，采取了更加默许甚至鼓励的态度。

然而，表面的热度之下，暗流更加汹涌。

肖战明显感觉到，王一博在“得寸进尺”。

白天录制时，他的“不小心”和“绿茶”行为越发频繁且自然。

递东西时指尖的短暂触碰，擦肩而过时衣服布料轻微的摩擦，甚至是在集体讨论中，他会突然看向肖战，然后露出一个只有两人懂含义的微笑……这些细小的、难以捕捉却又无处不在的接触和眼神，像一张绵密的网，将肖战温柔又霸道地笼罩其中。

肖战从最初的无奈、警告，到后来渐渐有些麻木，甚至偶尔会在他某些过于幼稚的“碰瓷”行为时，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抛开那些偏执和疯狂，这样黏人又带着点小狡猾的王一博，确实……有点可爱。

但这种“可爱”在夜晚会变本加厉。

自从花园那晚之后，王一博的“夜访”几乎成了固定节目。他知道肖战房间阳台的锁有个不明显的卡扣问题，可能或许是他弄的。

所以他总能悄无声息地进来。

今晚也不例外。

肖战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王一博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手里拿着他睡前常看的那本书，翻得哗啦响。

“你又来？”肖战语气平淡，像是已经习惯了。

王一博放下书，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哥哥，快来，被窝我都暖好了。”

肖战走过去，没上床，站在床边看着他：“王一博，我们谈谈。”

王一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坐起身，眼神里带上一丝警惕：“谈什么？”

“谈谈分寸。”肖战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白天录制，你那些小动作太多了。镜头不是瞎子，粉丝也不是傻子。”

“我怎么了？”王一博歪了歪头，一脸无辜，“我不就是跟战哥正常互动吗？节目组不也乐见其成？”

“正常互动需要靠那么近？需要‘不小心’碰那么多次？”肖战揉了揉眉心，“一博，我知道你不安，但这样下去，我们俩都会很危险。舆论是一把双刃剑。”

“危险？”王一博嗤笑一声，眼底的阴郁开始浮现，“比眼睁睁看着别人靠近你更危险吗？比每天晚上想着你是不是会对那个林逸笑更危险吗？”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肖战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但眼神却执拗得惊人，“哥哥，我快要忍不住了。”

他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地溢散，雪松的味道变得浓烈而具有压迫感，不再是白天那种清爽的少年感，而是带着Alpha骨子里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沉沉地压向肖战。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同为Alpha，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信息素里翻滚的欲望和不安。他深吸一口气，释放出自己温和但不容侵犯的信息素，试图安抚和抵抗：“一博，冷静点。”

“冷静不了。”王一博伸手，抓住了肖战睡衣的一角，指尖微微颤抖，“哥哥，你标记我好不好？”

肖战愣住：“……什么？”

“我说，你标记我。”王一博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不是哭，而是一种极致的、压抑到扭曲的情绪，“Alpha之间不能永久标记，但临时标记可以。你咬我，把你的信息素灌进来，让所有人都能闻到我是你的……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安心一点？我是不是……也能安心一点？”

这个提议荒谬而疯狂。Alpha之间的临时标记极其罕见，通常只发生在极端的战斗或宣誓绝对从属关系的情况下，过程远比AO之间的标记更痛苦，且充满了对抗性。更重要的是，这无疑是在两人之间打下更深的、近乎自毁的烙印。

“你疯了？！”肖战猛地抽回衣角，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王一博也跟着站起来，逼近他，声音嘶哑，“意味着疼痛，意味着对抗，意味着我们俩的信息素会打架，会很难受……但也意味着，至少在标记失效前，我们身上有彼此最浓的味道，谁都洗不掉！”

他抓住肖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哥哥，我受不了了……我每天都在害怕，怕你哪天觉得累了，烦了，怕你觉得我这个疯子配不上你，怕你……离开我。” 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肖战看着他眼中翻涌的近乎绝望的偏执和脆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窒。

他忽然就明白了，白天那些绿茶的小动作，那些幼稚的碰瓷，不过是这个人在极度不安下，笨拙地、一次次地确认自己存在感的方式。

而夜晚的索取和此刻疯狂的提议，才是他真实恐惧的投射。

他反手握住王一博的手，将浑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人拉进怀里。

王一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紧紧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贪婪地呼吸着。

“我不会离开你。”肖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他耳边响起，“至少，不会因为觉得你烦或者配不上而离开。王一博，你给我听清楚，我选择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你。”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颤了一下。

“但是，标记不行。”肖战继续道，语气坚定，“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只会把我们俩都逼到更危险的境地。一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不需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捆绑在一起。”

“那我要怎么做？”王一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我控制不了……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哪怕是工作，我这里……”他抓着肖战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就像要炸开一样。”

肖战沉默了片刻，轻轻推开他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妥协和无奈：“白天……在镜头前，我可以允许你再‘过分’一点点。但是，要有度，不能真的越界，明白吗？晚上……” 他顿了顿，耳根微热，“晚上你可以过来，但……不能像前几天那样……没完没了。我白天还要工作。”

这几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在危险的钢丝上，稍微放松一点平衡杆。

王一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子。他凑上去，在肖战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又恢复了一点那绿茶奶狗的模样：“真的？哥哥最好了！”

“但是，”肖战板起脸，“如果你敢在镜头前做出像上次抱我那样出格的事，或者晚上不知节制，约定就作废。”

“保证不会！”王一博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但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让肖战觉得这保证可信度存疑。

“好了，很晚了，睡觉。”肖战推开他，走向床边。

“嗯！睡觉！”王一博欢快地跟上去，抢先钻进被窝，然后拍了拍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肖战。

肖战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躺了下去。刚一躺下，王一博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手脚并用地将他搂住，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

“哥哥... ...”

“嗯？”

“晚安。”

“... ...晚安。”

这一夜，王一博果然遵守了“约定”，只是抱着他，没有再做更过分的事。

但即便是这样紧密的相拥，也足以让两个顶级Alpha的信息素在深夜里无声地交织、碰撞、融合，形成一种独特而私密的氛围，将两人与世界短暂地隔绝开来。

而肖战不知道的是，在他渐渐沉入睡眠时，王一博悄悄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睡颜许久，然后极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吻了吻他后颈的腺体。

那里依旧平坦，属于Alpha。

王一博的眼神幽暗深邃。

不够。还是不够。

但他会忍耐。为了哥哥说的“相信”，也为了……更长远的、彻底拥有的未来。

他收紧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