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那点事,在京城掀起的浪不算大。
李若兰关了禁闭。
平阳侯亲自上门赔罪,送来的东西塞满了相府的库房。
宁晚晚称病不见人,倒也清静。
她让王嬷嬷每天去打听城南小院的动静。
谢远以经能下地走了。
送去的书都看完了,还想要几本兵法策论。
一切都在变好。
她甚至天真的想,只要这么安稳下去,把未来的大反派养成个好人,任务就算完了。
她想的太美。
这天晚上,宁修远来了。
他端着一盅冰糖雪梨。
说是能润肺。
“哥,我装病,你还真把我当病人养。”
宁晚晚笑着接过来,拿勺子搅了搅。
甜腻的香气混着雪梨的清甜,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装病也得有个病样子。”
宁修远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很温和。
但那温和下面,藏着别的东西。
让宁晚晚心头发紧的东西。
“白天在府里闷不闷?”
“不闷,看看书绣绣花,一天就过去了。”宁晚晚乖巧的回答。
“我听下人说,你最近对府外的事很上心?”
宁修远的声音依旧很轻。
宁晚晚舀汤的手,停了。
来了。
她脸上不动声色。
“哪有。前几天听王嬷嬷念叨,说城里米价又涨了,穷苦人家不好过,就多问了两句。”
“是吗。”
宁修远看着她,眼神深的可怕。
“晚晚,我知道你心善。”
“但行善,也要看人。”
“有些人,就是阴沟里的烂泥,你伸手去拉,只会脏了你的手。”
这话像钝刀子,割在宁晚晚心上。
她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他全知道了。
“哥……”
她想解释,却被宁修远打断了。
他脸上温和不见了,换上一种宁晚晚从未见过的,属于朝堂的冷硬。
“你暗中资助的那个少年,我查了。”
“谢远。”
“镇国公府丢在外面的外室子。”
“他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歌姬。他自己,连族谱都入不了。”
“是个贱籍。”
贱籍。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钢针,扎进宁晚晚耳朵里。
“当啷”一声。
白玉汤匙掉进碗里。
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
很烫。
“哥,你……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在抖。
“我在说什么,你听的清楚。”
宁修远站起身,俯视着她。
“晚晚,你是相府千金,是京城最尊贵的贵女,你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你和一个身份如此卑贱的人扯上关系,传出去,会给相府带来多大的耻辱?”
“你的善心,正变成一把刀,插向你自己的名誉,插向整个家族的脸面!”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严厉。
“不是的……”宁晚晚猛的摇头,眼泪涌上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有才华,他……”
“才华?”
宁修远冷笑。
“一个泥潭里打滚的野种,能有什么才华?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手段,也就骗骗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被他骗了,晚晚。”
“身世不是他能选的!他只是运气不好……”
“运气?”宁修远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他的血里,就带着他娘的卑贱和他爹的凉薄,你尽然指望他能成栋梁之才?”
宁晚晚的心,彻底凉透。
她看着眼前的兄长。
这个人,好陌生。
这是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温润如玉的兄长吗?
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可以这么刻薄,这么傲慢。
“你不用再为他说话了。”
宁修远似乎也觉得自己话重了,语气放缓,但那份强势却丝毫未减。
“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宁晚晚猛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你做了什么?”
宁修远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平静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派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让他,永远离开京城。”
“以后,不许在踏入京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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