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的哨声刚在走廊尽头歇了,碎雪子就跟着砸在教室玻璃窗上,跟上辈子那些嚼舌根的碎嘴子似的,没完没了。
刘娜指尖攥着笔,草稿纸上被划得一道一道的,全是林青的名字。笔尖太用力,纸都要破了,她才猛地回神,一抬头就撞进温随星的眼神里——那丫头趴在前排桌子上,脑袋扭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眼里全是琢磨不透的打量。
放学铃刚响,刘娜抓起书包就想溜,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是温随星,身后还跟着苏言和顾希言。
苏言是她打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顾希言是温随星的,四个人从小混在一块儿,熟得能穿一条裤子。这会儿三个堵着她一个,站在走廊风口上,碎雪沫子被风卷着往脖子里钻,冷得人一哆嗦。
“跑什么?”温随星先开的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这半个月不对劲得离谱,林青找你麻烦你不吭声,班会费被栽赃你也不辩,你以前哪回不是炸毛的猫?”
苏言跟着点头,眉头拧成疙瘩:“上周你撞见林青跟教导主任装可怜,转头就吐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希言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眼神里全是笃定——他们三个,明显是早就串通好了来堵她的。
刘娜看着眼前三张熟悉的脸,喉咙突然发紧。上辈子她被林青害得家破人亡,临死前身边空无一人,哪想过重生一回,还有人能这么敏锐地看穿她的伪装。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哑得厉害:“我不是不吭声,我是在等机会。”
“等什么机会?”温随星追问。
刘娜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他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是重生的。上辈子,林青毁了我全家,我死在去年冬天的雪地里,冻死的。”
这话一出口,走廊里静得只剩雪子砸玻璃的声响。
刘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以为他们会不信,会觉得她疯了,毕竟这种事,说出来谁信?
可下一秒,温随星松开了她的手腕,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就知道你憋着事儿,早看你不对劲了。”
苏言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只说了一句:“那林青这贱人,得往死里收拾。”
顾希言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副沉稳的调子:“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说。”
刘娜愣住了,眼眶突然就热了。
她从来没想过,重生后的第一次坦白,会这么顺利。没有质疑,没有嘲讽,只有无条件的信任。
温随星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语气带着点狠劲:“从今天起,咱们四个,该装傻装傻,该演戏演戏,等着吧,非得让林青那玩意儿,把上辈子欠你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苏言点头,补充道:“我爸在教育局有关系,查林青那点破事,容易。她不是爱往老师跟前凑吗?我让我爸打个招呼,往后她递上去的那些小报告,全给她压下来。”
顾希言接话:“我家开打印店的,她要是再敢伪造证据栽赃你,我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上次班会费那事儿,她要是敢再动歪心思,我分分钟查出来她伪造签名的笔迹。”
刘娜看着他们三个,鼻尖发酸,却笑了出来。
雪越下越大了,把整个世界都裹成了一片白。四个人并肩走在雪地里,影子被拉得老长,踩在雪上的脚步声,像是敲在命运骨头上的鼓点。
温随星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摸出个暖手宝塞给刘娜,是热乎乎的:“就知道你手凉,揣着。”
苏言踢了踢脚下的雪,漫不经心似的开口:“往后放学别一个人走,我跟顾希言轮流送你。林青那玩意儿阴得很,保不齐会找校外的人堵你。”
顾希言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录音笔,递过来:“拿着,下次林青再找你麻烦,悄悄录下来。这玩意儿体积小,她看不出来。”
刘娜攥着暖手宝,指尖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暖得她心口都发烫。上辈子她孤零零地死在雪地里,身边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哪想过这辈子,会有人给她暖手,给她撑腰,陪她一起算计仇人。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扬起脸笑了:“行。那咱们就说好,装傻演戏,谁都别露馅。”
温随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狡黠:“放心,论演戏,我可比林青那白莲花会演。”
苏言挑眉:“我负责盯着林青那帮跟班,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你。”
顾希言点头:“我这边随时准备着,她敢耍花样,咱们就直接把证据甩她脸上。”
四个人相视一笑,雪粒子落在睫毛上,化成小小的水珠,却半点没凉到心里。
刘娜看着身边三个并肩的身影,突然觉得,上辈子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这场复仇的仗,她再也不是一个人打了。
雪还在下,把教学楼的影子盖得严严实实,也把四个人的脚步声,埋进了厚厚的积雪里。
装傻,演戏,布局,复仇。
这一次,她不仅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要让林青,为她做过的所有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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