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躲在云层里,外边的天灰蒙蒙的。
酒店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边的一切的,只有两盏昏暗的床头开着。
龚俊光着上身,下半部分也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刚才一激动从被窝里出来后他才发现,房间虽然有空调和地暖,此刻却依旧冷的出奇。
于是他又窜进被窝里,顺便拱了下躺在身边的人。
“张哲瀚,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如洪水猛兽般的歇斯底里,而是带上了一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羞馁。
背对着他的人终于转过身来,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这人光滑水润,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巧夺天工的五官。
张哲瀚一双杏眼未睁,只是轻若蝉翼的一个呼吸,便让龚俊的魂魄丢了个七七八八。
要命!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气声,充满了些许无奈和疲惫:“龚俊,拜托你看清楚,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随着张哲瀚沙哑且浑厚的低音,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龚俊傻眼了!
自己光着身子,双手被绑在身后,身边躺着死对头,这些震撼和眼前的景象相比,真的算不得什么。
张哲瀚本就不算白皙的肌肤上,青紫交加的痕迹清晰可见。
好看的微笑唇上还有些磕碰,殷红的想要滴血般,修长的脖颈处有一排牙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无比疼痛。
龚俊有些傻眼,他不明白到底是谁,下口这样没轻没重。
“天啊,张哲瀚这...都是谁干的?”他的大脑有些短路,除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当然还有一丝丝说不明道不清的醋意。
张哲瀚听此,眉毛微一挑,随后露出一丝笑容,梨涡很可爱,嘴唇变成了一个心形。
巧目盼兮,美目倩兮...龚俊想。
不过眨眼一瞬,那张温柔似水的脸已经挂上了寒冰,周身也笼罩着一层千年寒冰。
张哲瀚表情冷漠的掀开被子一角,慢悠悠的起身,动作相平时较为迟缓,肢体也不似往常那样协调。
他一手扶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龚俊,你看看这屋里除了你,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
待张哲瀚穿好衣物,床上的人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一是眼前的春色实在让人流连,二是张哲瀚的话属实让龚俊一个机灵。
恍惚间,两人的眼神碰触之际,坐在床上的龚俊才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神色难得露出些许歉意。
“呃...抱歉,我喝多了,有些不记得...”龚俊的双手依旧被绑在后边,他只能侧了侧身,小声地问道:“你能先帮我把这个解开吗?”
张哲瀚站在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灰蒙蒙的天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压抑。
“每次你都是这样!”张哲瀚无奈的走过去,小声的嘟囔着,声若蚊蝇。
龚俊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张哲瀚好看的眉毛微微隆起,落在他的眼里,心口也跟着一疼。
双手重获自由, 龚俊微微活动下有些发木的手腕,心想眼前这家伙下手可真重,真不愧是冤家死对头。
两人此刻的距离有些近,近到龚俊只要一抬眸就能看见张哲瀚那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和那双亮晶晶倒映着自己的眼。
张哲瀚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情,便神色有异的匆忙起身。可不成想自己的一片衣角正好被龚俊坐到,两人又双双跌回到床上。
就在此时,房门嘀的一声被打开,四人涌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龚俊双手掐在张哲瀚的窄腰上,而张哲瀚则是全身压在龚俊的身上。
见四人进来,两人急忙触电似的分开。
衣衫不整,满床狼藉,在加上张哲瀚身上的印记和龚俊松手时那意犹未尽的表情。
小雨忍不住上去就给了龚俊一拳:“你TM找死是不是?”
见此,所有人都上去拉扯,只有龚俊回过神来,挑眉看了眼张哲瀚。
所有人都误会了,只有龚俊和张哲瀚知道,事情并么有到那一步。
张哲瀚刚想开口解释,龚俊却抢先说道:“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尽我所能的去补偿你,不管是娱乐圈的资源还是人脉,都无所谓!你们可以尽管提!”
房间的几人愣了,特别是张哲瀚,他看不懂龚俊到底想要做什么?
“俊子你先听我说!”刘里上前拍了下龚俊的肩膀,大脑飞速的运转。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不清楚吗?龚俊自己都承认了,他把死对头给睡了!
可对方若是个寂寂无名的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一直和他们家有意无意竞争的张哲瀚,这下怎么处理?
全完了!
饶是刘里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此刻也有些宕机。
刚刚要起步的事业,还有到手的高代和名厂制作的影视资源。若对方真的要,他们到底该怎么取舍?
“我不要!”张哲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用余光扫了眼龚俊,觉得这辈子他们也许就该是这个样子, 冤家,死对头!
他仰起头,右手拂过自己的头发,一个深呼吸,双手微微握紧在松开,似乎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再睁眼时,双目清亮的不染一丝尘埃,只有几分看透世事和玩世不恭的洒脱。
“龚俊,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何必这样让人误会呢?想在我身上讨便宜?还是想满足自己什么奇奇怪怪的臆想?醒醒吧。”张哲瀚这通话,如一盆冷水般浇在龚俊的头上。
趁着对方愣神的空挡,张哲瀚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出了酒店先去看看你的手腕,被绑了一晚,血液不流通的后果可大可小,过了今天,若出现任何事情,我概不负责。”
他话语一顿,回头看了龚俊一眼,表情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就此为止,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以后你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刘里和吴宇有些愣神,实在搞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没睡成?作案未遂?被人绑了一宿?
信息量太大了。
而小雨和张苏却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走过来,搂着张哲瀚的肩膀就往外走去,还不忘回头嘱咐道:“雨哥我下手有点重,你家那位细皮嫩肉的,若是去医院,顺道一块看看,医药费我们出!”
一阵铃声响起,张哲瀚的脚下一顿。
刘里的手机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刘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联系不到俊子, 您现在和他在一起吗?我知道我不该在工作时间打扰你,可是打从我们认识,龚俊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他。”
“哦,涵小姐你不用担心,龚俊目前在....”他转头看了眼龚俊,又接着说道:“在洽谈工作事宜,等忙完我让他联系您。”
张泽涵,上海戏剧学院的大学学妹!
眼底一丝失落悄然划过,张哲瀚的脚步更快了些:“小雨,车停在哪?今天都是怎么安排的!”
“哎...”龚俊本想叫住张哲瀚,可看见刘里手中的电话没挂,便立马闭上了嘴。
张哲瀚等人走后不久,龚俊伸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厚厚的积雪压在梧桐的枝丫上,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空了一块。
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他头痛的揉着太阳穴。
有些开玩笑的自喃自语:“趁我喝醉,绑我双手,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
刘里听此,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龚俊:“你疯了是不是?还想让他做点什么?你看看你那副惋惜的样子,到底是几个意思?龚俊你可别忘了,你们是同行,是冤家,更是从大学时候就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吴宇在一旁缩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这似乎并没有用。
“吴宇,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龚俊瞄了他一眼。
被突然问话的吴宇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只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昨晚杀青宴,我看你喝得有点多,本来想把你带回公寓的,可你根本不搭理我,还一个劲的拽着你那个死对头喝个没完。最后导演说是帮你们各自定了房间,便让我们都回去,后续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龚俊直愣愣的看着吴宇,把人看得有些发毛,吴宇缩着肩膀往刘里的身后躲了下。
这一动作十分讨好刘里,他伸手将人一护,对龚俊说道:“你瞅他有什么用,还好什么也没发生,张哲瀚那边也没说什么。你抓紧起来,去公司处理下,顺便给你那位涵涵打个电话!”
“刘哥,今天的工作先取消吧,我实在是有些头疼。”说罢龚俊修长的手指抵在额头,紧皱的眉头确实让人看出些许不适。
作为龚俊的经纪人兼大学同学,此刻的他很清楚,眼前的人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
于是他翻了白眼,带着吴宇往外走去。但是半路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便回头跑到龚俊的眼前问道:“你的手不用去医院看看吗?瞧那痕迹如果不处理,估计明后天就会变成青紫色,到时候可逃不脱你那些粉丝的眼睛!”
龚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觉得这都是小事。
他转动这手腕,那抹红色的印记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明显。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留着这印记,想看看张哲瀚再次见到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脑中闪过那人洒脱的表情,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就这样算了”,他情绪低落的像是被人活生生抛弃了一样。
“我才不要就这样算了!”
刘里听此,脚下一滑差点把自己绊倒,他拍着自己胸口,做着一个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突突往上飙升的血压。
走出口的时候从牙缝里飙出一句:“我看你是魔怔了!”
听到砰的关门声,龚俊知道刘里的心情此刻并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休息,所以便立马就躺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枕头上,想起张哲瀚的脸庞,他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这味道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龚俊努力的回忆着,终于想起来这熟悉的感觉源自于哪里。是涵涵,是那个身材娇小却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他抗到医务室的姑娘。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涵涵在他心里一直就是白月光,和她联系在一起的词语是单纯,是天真,是可爱是圣洁不可侵犯。
不过很可惜,最近几年涵涵都不太喜欢用这款香水了。
正是因为这熟悉且安心的味道,龚俊卷起被子打算在睡个回笼觉,毕竟难得休息一天。
可当双眼无意瞟见床上那抹殷红的血迹时,他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一幅幅画面如放电影般涌进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撕扯,拥吻,泪水和最后的快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抓过床头的电话,双手有些颤抖的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嘟嘟嘟......”
一次次的拨通,最后直接变成关机状态。龚俊恼羞成怒,把手机往床上一摔,愤愤地骂了一句:“张哲瀚你就是个疯子!”
乱了,所有的思绪都乱了。
张哲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怎么可能就这样完了?
我和你没完!
小剧场
作者【你们做了什么我最清楚】
现实【读者也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龚【我也觉得他会对我做什么】
哲【他确实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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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