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京
唐明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看不出对于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听闻你府上被盗。”唐明说道。
说起这个,齐兼的心里更加不安,他可以确定,赵颉之的事情皇帝依旧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今天故意叫他过来,看似是随便谈谈,可实际上是在敲打自己。
就连粮价这种事情唐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唐明这是要告诉自己,他做的所有的事情,皇帝都知道。
齐兼现在是真的吓的要站不住了,几乎要跪地求饶。
他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要是皇帝追究起来,他敢造谣为国而战的将军,项上人头不保。
“看来爱卿吓得不清啊。”唐明见齐兼不说话,转过身来,微笑得看着齐兼。
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显得虚假。
齐兼心在颤抖,呼吸好像都被墙掐住了,声音沙哑了也不知道,“陛下赎罪,臣一点尽快抓住那小贼。”
皇帝点点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
齐兼不敢说话,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触到唐明的雷点。
“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无意再看风景,皇帝回去齐兼自然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风似乎也从紧张的氛围里喘过一口气,过了齐兼的身体。
齐兼被吹得身上一冷。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鬼门关里回来了。
想到皇帝的话,齐兼还是喉间发紧,知道这一回唐明是在警告他。
要是再有下一次,他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人,你怎么了?”侍从看齐兼的脸色苍白,似是身体不适,“要不小人去请大夫过来。”
齐兼摆摆手,拒绝了,“无碍,你好好做事即可。”
他已经被皇帝疑心,工作上可不能再被皇帝抓到纰漏。
丕显带消息回去的时候祝灵丘正在喂鸟,那是他最近从市场弄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通过训练可以说人言,祝灵丘立马买了下来,天天逗弄着。
安静的听完丕显的汇报,说是汇报,就是就是几个字,“见面,走了。”
“哭着、出来。”
祝灵丘知道哪些话有水分,也大概知道事情的走向如同自己预计的一样。
“他怎么样了?”
“已归。”
祝灵丘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齐兼应该会安生不少。
半个月后,赵颉之回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赵颉之也正式递了折子,在城外安营扎寨,没有皇帝的召见,绝不进城。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祝灵丘笑了一下,倒是很开心。
“看来他真的长大了。”
唐明的疑心病重,事事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最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心意自作主张。
赵颉之这么做,既表了忠心,又表现了自己是知分寸,反而讨了唐明的欢心,特地下旨意让他们好好休整一天,明日一大早就进宫受赏。
祝灵丘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在赵颉之进宫的时候也只能等着消息。
不过在赵颉之进去之前,祝灵丘倒是让丕显给赵颉之递了一张小纸条。
赵颉之看了一眼,立马销毁了纸条,把上面的内容记在了心里。
辉宏的大殿肃穆非常,赵颉之跨步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赵颉之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臣赵颉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颉之今年方才二十二,长得一副好相貌,丰神俊朗却不女气,身上穿着朝服更显贵气庄重,放眼看去,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即使下跪的动作也是英俊潇洒,看得众人不禁在心中感叹,好一个少年将!
赵颉之带着军工回来,唐明自然不会让他跪久了,话语之间也尽显亲和。
“赵爱卿请起。”
赵颉之应声而起,众人这才发现他身姿也比一般男人更加高大。
“谢陛下。”赵颉之已经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
这一切都被大殿的其他人收入眼底,道这赵颉之到底是年轻了些。
唐明倒是很高兴,他虽是武将出身,却并不亲近武将。
觉得他们更多的畏惧他才好,赵颉之这幅模样正好随他心意。
“爱卿一路辛苦了。”唐明笑着,他已经四十有余,每日繁重的政务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少的痕迹,但却不骇人,自有一份贵气在。
“不辛苦。”赵颉之立马说道。
众人都知道,接下来是他们两个人的主场,其他人只要静静的听着就好,自然也没有人不开眼的插话。
“赵爱卿年纪轻轻已然是我国之栋梁,击退南蒙、北狄居功至伟,真乃少年英雄。”唐明笑眯眯的。
赵颉之却突然跪下,“陛下谬赞,微臣不过依陛下所言,尽力为大江尽一份绵薄之力,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
唐明看似是在夸他,可他要是真信了唐明说的话,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赵颉之不但不能点头,还要把所有的夸奖推到唐明的身上。
“哦?依我所言?此话从何而起?”唐明疑惑,他可不记得自己见过赵颉之。
赵颉之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陛下可记得十年前南下巡游?”
“当时臣就是路边一小小乞丐,原以为自己将就此一生,却听得陛下说道:大江需要人,更需要能人,不问出生,不问阶级,都可以在大江有一席之地。”
“正是有陛下这番话,才有赵颉之的今日。臣谢陛下之恩!”
赵颉之言辞切切,激动之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无不让人动容。
唐明自然也被感染,一拍桌面,“好啊,赵爱卿。”
“得你如此大将,是朕之大幸。”
“封赵颉之威远大将军,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
赵颉之宠辱不惊,“多谢陛下。”
“另外,你可还有什么心愿?”唐明问到。
“臣唯有一愿,大江繁荣,百姓安康!”赵颉之真诚的说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低下头的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他告诉自己要忍耐,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赵颉之的受封很快就过去了,之后就是日常上朝。
那些大臣在说什么赵颉之都认真的听着,只是有些时候露出茫然的表情。
因为不懂,他也不说话,在皇帝问起的时候也鲜少表达自己的看法。
问就是不知道,再问就是不懂。
等回到自己的府上,赵颉之就知道,这一关已经过了。
而接下来才是开始。
再次回到这里,往昔种种浮现在眼前,他好像又成了那个刚到人腰的小孩,备受宠爱,无法无天。
但再一看,只是徒增心酸。
时隔十余年回到这里,那个破旧不堪的“将军府”的牌子已经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崭新的“将军府”的牌匾。
他顺着记忆去找自己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何况又重新修整过一次。
除了院子的布局,现在的一切都跟记忆中的将军府不一样了。
他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甚至都不能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它恢复起来。
“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出现,立马迎了上来。
“我是这里的管家,李树,您叫奴才老李就行。”李树说道,他是皇帝派来的。
能被派来这里,他自然是高兴的,谁不知道赵颉之现在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能在他的跟前伺候,那以后的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将军竟然这么好看。
在京城里俊男美女不知几何,像赵颉之这么好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赵颉之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好。”
李叔看他不想说话,也就自觉的退下,“那将军有事随时叫奴才一句,奴才就先告退了。”
赵颉之点点头,依旧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等到一切的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叔过来找赵颉之,“将军。”
“府上已经安置好了,您看还有哪里不对,奴才再去办。”
赵颉之全然不在乎那些,平淡的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若是不能恢复到以前,那么现在什么样子都没有意义。
已经成为威远将军的赵颉之不需要以前自己位置,他躺在那张父亲躺过的地上,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干脆起来去了院子吹风。
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是早晚已经寒凉,冷气一阵扑在他身上,让赵颉之滚烫的血液冷静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寒气也顺着呼吸一起进入他的身体,安抚内心的急躁。
从他靠近京城起,他就躁动了不少。
这不是件好事。
接下来的日子,赵颉之上午去上朝,下了朝就去成为的军营玩。
他回来的时间不多,总共就一个月。
现在只剩下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他没有再见过祝灵丘。
祝灵丘似乎也没有想起过他,他们没有再任何场合说过一个话,也没有任何一个消息。
赵颉之的烦躁始终没有好转,即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祝灵丘牵动着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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