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云看着被他递过来的稿纸,莫名道:“为,为什么?”
“在医院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你可以当我不是严跃。”
沈曦云不语。
“能帮你越过难关的只能是你自己,旁人帮不了你这些。”
沈曦云安安静静的挨在他身旁坐下,眼神里尽是冷漠,“严跃,别骗我了,你在医院说完转头就凶我了,我不信了。”
“爱信不信吧!”严越叹息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指望你现在会信我。”
沈曦云缩着脖子,本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次那只手的主人只是像逗弄小孩一样的揉着自己脑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蔓延。
那种酸酸麻麻的滋味堵在胸口上,有些发涩,有些痒,像是被切开的洋葱,即将令他泪流满面。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哭只会招来眼前男人的厌烦,他不能哭。
“你去哪?”严越问,“穿成这样出去不觉得难为情?”
“我……”沈曦云愣了愣。
他只是着急离严跃远一点,却忘了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蔽体衣物。
“你一omega穿成这样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我只是……”
“不想跟我待在一间屋子里?”
他不说话。
“开单人间是怕你有事,等会我让他们送两套衣服上来,还是开套间吧!不过门别反锁,我怕你一个人在屋里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太娇气了。”
沈曦云抿了抿嘴,站在原地不动。
“床上待着去,我去冲个澡。”
“呵。”他忽而冷笑一声,“还说不想。”
严越刚巧走到浴室门口,听见这句话他愣在了原地,他在沈曦云一脸惊惧的目光下回了头,在少年还未回神时已经将人抱着塞进了被子。
“谈谈吧!”
少年被他隔着被子拥在怀里。
“你说……”
沈曦云在心底觉得好笑,严跃从来都是个独裁者,可不会给他平等条约。
这些年的被虐待,他早就受够了。
可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在听见自己能离开时也会雀跃,尽管人类只是说说,但对更广阔天地的向往鸟是从没断过。
“说说你的述求!”
沈曦云:……
“算了!”严越叹气:“我给你点提示吧!”
沈曦云眼巴巴的看着他,心底也升起了一丝自己都没想过的期待:“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么?”
“合理会答应。”
“合理……”
“合理的标准是和我相处时,你过的比现在舒服,所以你提,我执行。”
“为什么?”
“也许是经历了生死,看淡了一些东西,又看重了一些东西吧!”严越低头看他,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少年发质柔软,和他人一样文文弱弱的,“很多事只有死过一次才能想明白。”
“你是想明白了?”少年不信本性能移。
“先约法三章吧!”
来了!
果然一切美好的前提都是更进一步的剥削。
少年心底冷笑。
“在医院你说你精神可能出了点问题?”
“应该吧!”沈曦云应付着。
“应该?”
严越的手伸进被子里,少年受惊的瞪圆了眼,他被严越压在身下,alpha压迫性的气息涌入他的鼻腔,那种无力的窒息感令他失神。
他迷恋着严越身上的味道,明知那是属于他讨厌的人的气味,却是忍不住追随身体本能去黏着。
“别乱动,小心弄疼你。”严越从身后半拢着少年的腰肢,语气有些严厉。
少年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块,他看见裹着自己的薄毯被严越推到更下的腰腹处。
“你……”
“少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身上的伤可以么?也别乱动,你这么娇气,万一扭到哪,我给你正骨比医院大夫下手更重,可别到时候又说我揍你。”
少年偏过头,他只看见严越一脸正色,神色多是无奈与心疼。
他在心疼什么?
沈曦云无语。
他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严跃造成的?
他竟然会心疼?
“恨我么?”严越问。
自然,沈曦云是不会在这种送分题里栽跟头的。
“可以多恨我一点。”
沈曦云震惊,他怀疑严跃在钓鱼。
“陈年旧伤很多,没有刀伤。”
沈曦云惊讶道:“你又没想过我死,自然没有刀伤。”
“我看你精神不好,怕你自己……”
少年埋着头不再说话,他听着耳畔传来男人起身的声音,被子又重新落回他身上,紧接着是浴室门关上的声音。
“还说要谈谈的,呵……”他重新缩回被子里,不知不觉中竟是伴着严越留在被子上的气息沉沉睡了过去。
“麻烦了。”严越将一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他冲办公桌前坐着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尚建民,也就是那日见到沈曦云体检单后迫不及待去找严越算账的那位老医生,他叹了口气。
“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他这样……”
尚建民看着他,“omega精神有问题应该去挂心理科,来找我……”
“他对您很信任,您应该是第一个主动为他抱不平的人,所以这几天在我跟前也比从前放肆些了。这里面是我整理的一些关于他病情方面的资料,您先看看吧!”
“你这!”尚建民想着少年隐忍的模样,很是怀疑严越的目的,“他要是想好,必须得换环境,在你身边待着他永远也好不了。”
“那就换环境。”
“你,你舍得?”尚建民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为什么舍不得?生病了就得治,我要的又不是行尸走肉。”
“你不觉得奇怪?”尚建民终于是问了,“你既然会为他思考,为什么会对他那样?”
“您知道什么叫久病成医么?”
尚建民顺着严越的视线看过去,桌面上正是他给自己的资料包,他一脸狐疑的抽出里面记录着的病例与分析,傻眼道:“你写的?”
“嗯。”严越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第一人格死了,我是第二人格,他做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尚建民砸吧着嘴,看着严越这煞有其事的模样他开始怀疑自己精神也出了问题。
“沈曦云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陌生人,可我还是严跃。他是我的omega一天,我就有责任为他的健康负责一天。求到您这,也是无奈之举,沈曦云不信我说的。”
“我也不信啊!”尚建民道。
“所以我所求的只是您能多和他接触,让他觉得世间尚有真情。”严越强调:“身份最好不是医生,而是一名怜惜晚辈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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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