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便宜了季肖吗？

　　他不去自己的床铺，非要坐在顾卿宸床边。

他在这儿，顾卿宸也没办法睡。

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莫名好笑。

季肖倒是脸皮厚习惯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顾卿宸开口：“不是要睡觉了？”

　　季肖说的理所应当：“睡啊，但我想和你一起睡。”

　　顾卿宸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季肖可怜巴巴地捧着脸，凑近他：“宸哥，不可以吗？”

　　对上季肖的视线，顾卿宸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他盯着他没说话。

季肖咬了咬下唇，直接上手，把顾卿宸的嘴角弯上去，抱怨道：“宸哥，你就不能笑笑吗？一副面瘫脸。”

　　顾卿宸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手腕：“没什么好笑的。”

　　季肖恍然，这是笑点高啊。

于是，他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开始做鬼脸。

顾卿宸依然神色淡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季肖：……

　　算了算了，他不和他计较，正事要紧。

“宸哥，不闹了，你快睡吧，午安。”

　　季肖回到了自己床上，安安分分地躺下，面朝着墙，不去看顾卿宸。

从顾卿宸这边看，只能看见他身体的一半。

滴答滴答，时间指向下午一点。

房间里安静极了，像是空气凝结了一样，没有一丝声响。

暗处的那双眼睛倏地睁开了眼睛，发出妖冶的红色光芒，在安静的环境里有点毛骨悚然。

那个人影慢慢坐起来，转头，幽暗的红色眼睛盯着某处。

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那个身影站起来，慢慢走到了熟睡的人身前，脚步轻的像猫儿似的。

他蹲下来，描摹着床上人的面容，嘴角微微勾起。

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这么做。

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天日。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要是他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恨他、厌恶他吧。

季肖抚平床上人拧着的眉头，牵起他的手，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像是在寻找一个好下口的位置。

獠牙露出，像是锋利的匕首，在顾卿宸手心磨了磨，循着清晰可见的血管，就要插进去。

轻轻刺破，血液缓缓流出，像是涓涓的泉水，季肖急不可耐地吞咽着，像是得到了某件珍宝，掩饰不住狂热的心情。

卿卿是草莓味的，很甜，很好喝。

他很喜欢。

季肖只是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毕竟是在学校，还是小心点好。

修复完伤口，季肖还感觉意犹未尽，自己上下磨了磨牙。

还想喝。

空气里还弥漫着草莓味的香甜，他用力嗅着，像是要把这味道都吸收完。

把顾卿宸细长的手重新放进毯子里，他才重新回到床上，假寐。

下午一点半多，闹钟铃声响起，又要起床上下午的课了。

季肖伸了伸懒腰，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打着哈欠，问道：“宸哥，你睡得好吗？”

　　顾卿宸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道：“手好像……有点酸。”

　　季肖尬笑两声：“嗯……可能是压着了吧，过会儿就好了。”

　　顾卿宸多看了他几眼，还是没说什么。

季肖揉了揉眼睛，蒙混过关。

对，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

　　季肖和顾卿宸又是一起到的教室。

刚到门口，就有女生匆匆忙忙过来，差点撞进顾卿宸怀里，还是季肖及时拉住了她。

他皱眉：“会不会看路啊。”

　　女生结结巴巴的，一直低着头：“对、对不起，我是、是来找顾同学的。”

　　季肖莫名不愉：“什么事？”

　　“我想、想和顾同学单独说。”女生鼓起勇气，抬起头，一张瓜子脸，没有浓妆艳抹，而是清秀佳人。

季肖咬牙：“什么事啊，非要单独说？”

　　女生嗔怒地瞪了季肖一眼，从背后拿出了一封信。

粉粉嫩嫩的，还画着小爱心，有点可爱。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季肖攥紧了拳头，青筋隐隐出现，血管好像都变的粗大了。

女生把情书递给顾卿宸，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顾同学，我、我喜欢你。”

　　这一刻，周围都安静了，走廊上的人都在注意着这一边，想看好戏。

季肖臭着脸，轻呵一声，在部分人的注目下，扭头，走进了教室。

好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对顾卿宸答不答应表白也不在意。

他走到座位上，直接就又趴下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贺庄关心地问道：“肖哥，你怎么了？”

　　季肖把头转向贺庄那边：“……顾卿宸他……有多少人追他给他送情书？”

　　说起八卦，贺庄就来劲了。

“害，这还用说吗？追顾学霸的人，都能从学校绕一圈了！

　　肖哥，你问我可就问对人了，我和顾学霸是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里。

高一一开学的时候，就有女生陆续送情书了，甚至高二高三的学姐也慕名而来，只可惜，咱们顾学霸清心寡欲，一心只有学习，根本就对她们没兴趣。

高二高三了，还有小学妹不断送情书、送零食、送小饰品什么的，最过分的一天，桌子上放的满满都是。

总之，顾学霸的桃花运就没断过，唉，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能分一个给我呢？”

　　贺庄还在絮絮叨叨地吐槽，不过，季肖已经选择性失聪了。

莫名心里不爽。

从桌子上趴起来，季肖拿出一根铅笔。

“咔嚓”一声，直接掰断，简单粗暴。

贺庄的声音吓得戛然而止，咽了咽口水，有点怕季肖把他都掰断了。

“肖、肖哥，你、你怎么了？”

　　是他说的不对吗？他说了什么触及季肖逆鳞的话吗？

　　不是，这让他有点慌啊。

掰断的铅笔被季肖随意地扔在桌子上，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他又问：“他……追他的，都是女生吗？”

　　贺庄疑惑：“……不、不然呢？男、男生？！”

　　季肖按的手指咯咯响，扯了扯嘴角：“男生不能追吗？”

　　“这……肖哥，你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