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体育老师指着他们这边，正在往这儿走过来。

　　体育老师背着手，厉声道：“你们两个，出列！”

　　两人从草坪上站起来，季肖随手拂去屁股上的草。

　　因为顾卿宸做的俯卧撑，所以他是胳膊上和手上沾了些草屑。

　　“我来，我来。”

　　没等顾卿宸自己清理完，季肖就抓住他的手腕，亲自给他拂去，顺便摸了几把那细腻白皙的手。

　　他笑嘻嘻的，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怪异。

　　顾卿宸全程一直看着他，眼睛里还有点茫然，对于季肖的揩油也没阻止。

　　体育老师皱眉：“站好！这样像什么话！”

　　季肖装模作样地立正，他的身高刚好到顾卿宸的眼睛那里，也就是差不多五厘米的距离。

　　体育老师问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们关系好是吧？”

　　季肖回道：“是！”

　　体育老师指挥着：“行，你在上面做，你在他下面。”

　　季肖懵逼：“啊？为什么？”

　　体育老师板着脸：“怎么，你想在下面？”

　　下……面？

　　这对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就像是……那个梦一样。

　　梦里，他攀着他的背，被他压在下面，不知索取地掠夺。

　　两人身体上下对调。

　　他迷迷糊糊地听见顾卿宸沙哑撩人的声音：“乖，自己动。”

　　“嗯……唔……”

　　他坐在他身上，循着本能反应，一上一下地动着。

　　身心俱疲，但那种身体上传来的快感却又让他沦陷其中。

　　像是罂粟一般引诱着他，让人上瘾。

　　季肖骤然回神：“不不不，我要在上面！对，上面！”

　　体育老师：“行，开始吧，做一百个俯卧撑。”

　　季肖难以置信：“等等！一……百个？！”

　　老师，你有没有搞错啊！一百个？！这不是开玩笑吗？！

　　“对，没做完不准起来。”体育老师还让其他人监督他，“同学们都给他数着点啊！”

　　季肖：……突然想在下面了怎么办？躺平……也挺好的。

　　顾卿宸似是看出他的纠结：“行吗？你要是不行……”

　　像是被踩到了猫尾巴：季肖炸毛：“行！怎么不行了？我在上面！”

　　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指了指草坪，命令道：“宸哥，你躺下。”

　　顾卿宸乖乖躺下，头发软软垂下，看向他的眼里闪着稀碎的星光，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季肖吞了吞口水，这样的顾卿宸，他还是头一次见呢。

　　哪怕在梦里，他也是张弛有力的形象，可是现在，看着……好受啊。

　　真想让人狠狠蹂躏他。

　　狠狠地欺负。

　　想让他哭。

　　季肖直勾勾地盯着，用舌头抵了抵牙，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体育老师催促道：“还不开始？愣着干什么？！”

　　季肖低沉地喘着，趴下，用胳膊撑在草坪上，和顾卿宸的距离挨得极近。

　　呼吸交缠，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夏日炎炎的暖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

　　双眼对视，顾卿宸倒是不慌不忙，没有什么异样，但季肖却是立马红了耳尖。

　　像枝羞涩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像是要滴出水来。

　　还好他害羞的时候脸颊不会通红，要不然他都没法解释了。

　　长又浓密的睫羽轻颤，微微蹭到他的鼻尖，痒痒的，像是涓涓细流，潺潺地流遍全身。

　　季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往哪儿放，到处乱瞟着。

　　无意间又盯上了顾卿宸的唇瓣，看起来薄薄的，嫩嫩的，像是果冻一样，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他一低头，就能吻上。

　　太近了。

　　空间变得狭窄，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了，这片天地之下只容得下他们两个，周围一切都沦为背景板。

　　周身都是缠绕着彼此的气息，尤其是顾卿宸身上的一股冷木香。

　　季肖轻轻嗅着，几乎就要沉醉在其中。

　　他只要放松撑着的胳膊，就能压在他身上，对他肆意妄为。

　　喉结上下动了动，说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又低沉：“我开始了。”

　　顾卿宸淡定得有些不正常：“嗯。”

　　季肖哭笑不得，他是该夸他定力好呢？还是怪自己魅力不够大呢？

　　一开始他做的很轻松，做了大约一半，季肖停住了。

　　额头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酷拽的蓝发被沾染的湿了，散发出香甜的洗发水味。

　　呼吸微微凌乱，低着头，眼睛看向顾卿宸，鼻尖抵着鼻尖。

　　他断断续续道：“宸哥，你、你能不能别、别一直盯着我？”

　　“好。”顾卿宸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像是故意抛出鱼饵等待鱼上钩似的。

　　季肖呼吸更乱了。

　　好难受。

　　他一直这样若有似无地勾引他，就像是用羽毛给他挠痒似的，心底难耐。

　　顾卿宸抬手擦了擦他鼻尖细细的汗，随口道：“累吗？”

　　季肖一瞬间定在原地，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好长时间才眨一下眼。

　　“别、别碰我。”季肖结结巴巴的，“我、我不累。”

　　说完，又继续做起来，比之前的做的更快了。

　　顾卿宸勾唇，嫣然一笑，盯着他的喉结看了几眼，才慢条斯理地移开视线。

　　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道刺眼的视线消失后，季肖在心里松了口气。

　　自己的眼睛却忍不住瞥向身下的顾卿宸，心不在焉。

　　动作又慢下来，像是要多享受享受和他近距离的时间。

　　一饷贪欢。

　　不愿让它流逝。

　　甚至，想保存住这片刻的温存。

　　体育老师看了看表，喊停：“行了行了，做了多少个了？有人数了吗？”

　　没人回答，各玩各的。

　　一开始确实有人数，但时间久了就疲惫了，没人数了。

　　还是顾卿宸磁性的声音响起：“老师，还差十个。”

　　体育老师：“行，那就再做十个吧。”

　　季肖：……听我说我谢谢你。

　　顾卿宸挑眉：“没力气了？”

　　季肖不承认：“怎么可能？！不就是十个吗？”

　　回应他的，是顾卿宸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哑的笑声。

　　“……不许笑！”

　　季肖嗔怒，也没心情管什么距离近不近的问题了，只想证明自己。

　　结果，没刹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