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谷弟子苏醒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榻上,救他性命的张成岭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待着。
“欸,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谢……谢谢……”
张成岭将金疮药递给了对方,“这是我师父给的金疮药,跌打损伤止血都有奇效,你一会儿换身干净的衣服自己上药吧,这些小伤几天就能恢复了。”
张成岭话还没说完,房门被人推开,温客行和周子舒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张成岭快步迎上前来,“师父,你们逛完街了,他刚醒。”
“泰山派弟子光天化日之下对你穷追不舍,想必不是冤枉你吧?”
温客行笑了笑,一双犀利的眼神聚焦在对方脸上,那人慢慢低下头去,显然是被温客行猜中了,这让张成岭顿时哑口无言,他还以为自己成功行了侠仗了义,结果是好赖不分吗?
“说说吧,不然我们只能把你送回泰山派了。”
“前辈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我觉得泰山派没什么惊世武学,过去的绝学传承已断,他们还能被人盗走什么秘籍呢,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从泰山派偷走了什么秘籍,竟然让他们从泰山追你到了江南,我想不明白。”
白狼谷弟子当即跪在地上,朝着三人重重地叩头,张成岭左右不是,想要上去搀扶对方,但温客行和周子舒没发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阿絮,不如我们来猜一猜,泰山派失窃了什么秘籍,”温客行坐在周子舒对面,端着茶壶给周子舒先倒了一杯热水,“泰山派创立之初功法卓绝,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位前辈的剑法堪称五岳剑派巅峰实力,你们天窗可有所知?”
“老温,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习惯,不要什么都让我猜……”
张成岭好奇猫猫似的凑到两人中间,“师父,之前五湖盟与五岳剑派争夺琉璃甲,泰山派不是早就快灭门了,难道他们以前也很厉害吗?”
“你懂什么,泰山派的剑诀七星落长空是武林中少有的绝学,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上一代掌门什么也没有传承下来,别说七星落长空这种精妙剑诀,就是泰山十八盘和五大夫剑这两套剑法都失传了。”
“五大夫剑、泰山十八盘、七星落长空,我从未听过呢。”
“你当然没听过,我也只是在天窗档案中见过而已,”周子舒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温客行,他一脸神秘的窃喜,“老温,莫非你见过?”
“阿絮,也有你不知道的时候吧,我还在鬼谷那会儿,有一位恶鬼正是来自泰山派,我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三本秘籍,他虽然没练成,可被我练成了,有空耍你玩玩。”
“你就吹吧……”
“泰山十八盘,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路剑招是越转越加狠辣,可有说错?”
周子舒虽然有些咂舌,但还是不信,泰山派绝学早已失传,你一个鬼谷谷主怎么可能会,“温谷主,你确定不是蒙的?”
“瞧你,为夫还能诳你不成,外人在这儿呢,”温客行故意呛了周子舒一口,周子舒没好气地满脸嫌弃,“阿絮你不信是吧,那我再说说五大夫剑,所谓的泰山派五大夫剑……”
张成岭举手抢答道:“温叔,难不成是五位大夫联手创的剑法?”
“笨!”温客行取折扇敲打张成岭的头顶,“五大夫剑,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泰山玉磬子的师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
“你当真会使剑?”
“不然你以为我只会耍耍扇子呢,为夫会的多着呢。”
张成岭那小表情满眼睛放出光芒,崇拜地望着温客行,“温叔,你可以教我吗,我想学最厉害的七星落长空,明天就教我吧,我给你们打一个月的酒,不!三个月!”
“行,谁让你是阿絮的小徒弟,爱屋及乌嘛。”
周子舒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温客行和张成岭的交谈,他望着对面那名白狼谷弟子,“泰山派假设这三本绝学都已经被叛徒盗走带入鬼谷,那么泰山派也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秘籍,那伙儿人为什么对你穷追不舍。”
白狼谷弟子依旧跪在地上,他慢慢地脱下靴子,从里面取出一份羊皮卷递给周子舒,周子舒非常嫌弃,故意朝温客行挤眉弄眼,温客行也嫌弃得不行,他朝张成岭使了个眼色,张成岭乖乖地接过了带着味道的羊皮卷。
“师父,八荒六合,天人合一,行至绝处,方窥天门,这是六合心法啊!”
“又是六合心法?!”温客行和周子舒面面相觑,两人捏着鼻子凑到羊皮卷前,的确有张成岭读的这四句心法口诀,其余内容是他们第一次见,虽说是第一次见,但却是深奥隐晦难以融会贯通,由此难辨真假。
“两位前辈,晚辈金乌,来自荒北白狼谷。”
根据金乌所说,白狼谷半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份羊皮卷,正是六合神功心法。
当时白狼谷上至谷主,下到弟子都开始修炼这门六合神功,传闻中练成六合神功天下无敌,而且不死不老,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金乌是白狼谷弟子中天赋最差的,所以他没有修炼,恰恰因为如此,他才活了下来。
从白狼谷上上下下开始修炼之后,事情慢慢就不对劲儿了。
修炼六合神功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走火入魔,严重者六亲不认滥杀无辜,轻者经脉尽断形如废人,最终白狼谷两百多人只活下来金乌一个人。
他带着六合神功心法离开白狼谷前往中原,他想查出事情原委,然后不小心遇到了泰山派弟子,更无意中被他们看到了这份羊皮卷的存在,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泰山派弟子心系泰山派的衰败,想着依靠六合神功心法让泰山派崛起,所以泰山派弟子抢走了金乌的羊皮卷,金乌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又从泰山派夺回了这份不详的武功秘籍,为此泰山派弟子一路追杀他,庆幸被张成岭所救。
“这玩意究竟是真是假?”
“谁知道呢,要不找叶白衣问问?”周子舒无奈地摇摇头,他对六合神功心法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见张成岭诵读羊皮卷上的文字,从腰间抽出白衣剑咻咻两下将羊皮卷切成了碎片,“你才多大点能耐,我和老温都未必能理解,你一旦陷下去也只有走火入魔。”
“师父教训的是,我就好奇呢。”张成岭乖乖地杵在一旁。
地上的金乌看着羊皮卷毁于一旦,却也没有生气,白狼谷的人因为这份秘籍而死,他拿着这份羊皮卷也查不出事情原委,甚至差点因为这份羊皮卷把命都丢了。
“这份六合神功心法多半是假的。”
“阿絮说的没错,”温客行笑了笑,“制作这些六合神功心法秘籍的人和我当年如出一辙,我打造了一批琉璃甲,引得天下惑乱,而这个人抄录了一批羊皮卷,估计目的差不多,既然我的琉璃甲是假的,那这些羊皮卷自然也有可能是假的。”
周子舒却话锋一转,“当然也可能是真的。”
“阿絮说的没错,也有可能是真的,得到六合神功心法的人知道修炼困难,所以他抄录了很多的羊皮卷丢到了中原武林各个地方让所有人都跟着修炼,他再以此观察谁能修炼成功,他便按照那人的路子来修炼,不过这难度较大,除非是天窗和毒蝎那种背景势力特别强的组织,否则监管不起来。”
张成岭一脸虚汗,“温叔,你好没原则呀,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
“小家伙你不懂,老婆说什么肯定都是对的,”温客行牵起周子舒,推着他朝门口走去,却又回头看了地上的金乌一眼,“叶白衣说六合心法是妖书,我相信你定然也看过或者记在脑子里,但我警告你,这套心法修炼不得,除非你是叶白衣那种惊世武学天才,否则也只有和你师门众人一样走火入魔,死路一条。”
“温叔,我会提醒他的,你和师父快去休息吧。”
待温客行和周子舒离开房间,张成岭上去搀扶起伤痕累累的金乌,金乌虽然满脸血污,但那懵懂的大眼睛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少侠,你们家那两位前辈是一对吗?”
“你这都看出来了,我当初是过了好长时间才发现温叔和师父是一对的,你才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你比我厉害多了啊!”
金乌一脸迷糊,“我……我瞎猜的……”
“衣服和金疮药都给你准备了,有什么事就喊我,我住你隔壁,师父和温叔住天字一号房,你没事别去吵他们,尤其他们休息的时候,在长明山养伤那会儿,我有一次不小心吵到了温叔和师父休息,被温叔罚三天不许吃东西,你没有我师父罩着的话,可能会被温叔直接打死,记住了哦,这事可不能当成儿戏。”
“被……被打死……这么严重吗?!”金乌吓得口齿不清,见张成岭诚挚的表情,连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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