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只去不回的词语,有的只是平行线,以及大梦一场。
而秋丹城,便介于两者之中,是现实以及幻境结合的产物:它的存在,建立在了曾经的历史长河上,可其中的人,却只是衍生出来的替代品——他们有的只是碰则碎烂的身体,以及仿生出的灵魂。
因而,当陈惊澜的那一击将孙有骞的身体贯穿后,对方才会没有一丝的血液流出:他早是死人了。
这座已经循环了数年的幻境,从符府破灭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运转了起来:已死的人在幻境的持续下复生,在毫无自身意识的情况下保留下原生的所有情绪,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复活…直至,彻底的磨灭那一丝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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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
好似什么硬物被敲打的声音响起,不等去想,就又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是城门。
略带混沌的脑海被猛然惊醒,尚司秋忽视掉脑子里传来的眩晕感,抬眼只见了两扇宽大的城门,正逐步慢慢的打开。于最顶上,则刻着三个大字:“秋丹城。”
“…什么?”
他呆愣的动了动显得有点笨拙的眼睛,脑海里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陈惊澜出手射杀孙有骞的那一幕。
“他早就该死了。”
陈惊澜淡淡的看向尚司秋,语气平静如初:“他连血都没有流,连人都不算。”
“可是…?”尚司秋怯嚅的动了动嘴。他无声的略过了陈惊澜冷淡的眼神——他第一次发觉原来对方一直都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将那句话藏在了心底:“杀了他的你就是人了吗?”
他敛了眸,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掌心覆上了他的发顶,轻轻的揉动了一下。尚司秋唇角微动,将想要躲避的动作停滞了下去。
“你的表现比我想的要好。”
陈惊澜的声音多少带了几分叹息感。
发顶上的掌心回却。尚司秋低着头,只轻轻的向上抬着眼,道:“陈——”
“喂,你们两个人进不进城,可是堵在这里半天了。”
一道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尚司秋想要说的话。陈惊澜看去,淡漠的目光与守门的人的眼睛对视了一息,让其不禁瑟缩了一下。
他见罢,收回视线,自然的牵起尚司秋的手,朝着城门内走去,“走吧。进了这道门,就莫要叫我名字,要叫我哥哥。”
“嗯。”
尚司秋低低的应了声。
脚步踏进城门,一点叫嚷的声音就进了耳朵。陈惊澜大致的瞥了眼路边摆着摊位的摊贩:他们的目光正整齐的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这次我们就可能没有孙有骞陪着了。”
陈惊澜没由来的说上句,随即转脚朝着山程客栈的方向去了。
走进熟悉的客栈门,陈惊澜找了个靠近人堆的桌子坐着,点了两碗粥等着喝。
客栈里头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有几个零星的人讨论着关于秋丹城的事情:
“听说昨日好似又丢了一个人。城里连个告示都没贴,要不是偶尔有人哭喊,估计都不晓得这些事情。”
“嗯。听说不都是些青年一类的。”一个手上捏着点观音灰弄成的饼的男人接话道:“据说自那张悬壶告示贴出来,多的就是尸体了……不过,我倒是突然想到个东西来。”
他朝前趴了一趴,神秘的道:“城主府小姐生病,可是有个半年了吧。你说,那些消失的人,可是被她吃了?”
他话罢,禁不住的笑出了声。桌前的几个人被他带动着,不免也发出嘻嘻哈哈的一阵笑。待笑够了,那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低声劝道:“这些话还是莫要说了。这里的地可是邪气的很呢。”
他跺跺脚,眼里满是警告之意。那人见罢,收敛的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道:“知道了。我又不要常住这里,这世道可乱,我哪日就死了也不一定……”
桌前的声音低了下去,等到陈惊澜的粥上来,那五人已经结完了帐。陈惊澜碰着粗竹削成的汤匙,眼睛抬起,恰好见了他们几个匆匆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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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