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了山。一直到那时,陈惊澜才回来。
尚司秋站在客栈门前,凝神一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骑在黄牛上,旁边跟着两道身影。
他知晓是陈惊澜来了,忙提着灯笼走上前,主动问道:“怎么样?”
“还行。”陈惊澜将黄牛继续拴在那颗桃木上,一扭身,从荷包里头拿出一把铜钱来,放在了尚司秋的手心里,“喏,这是拿到的铜板,咱们一分。”
“他们……”尚司秋下意识看向了纪不释两个。
他们一路是走来的,如今停下,纪不释正被周世青扶着,站在一旁。
他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在海岸边做工,没个两下就累了,此番又走着回来,连额头上的汗都还在掉,只是看着淡然的紧。
“奴们不要。”
注意到尚司秋的视线,纪不释忍住喘息的动静,道:“主子买了我们,予我们饭吃,给我们房睡,我们就已心满意足。”
周世青动了动嘴,他想要反驳,可看着纪不释,又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倒不是胆怯的不再去争辩了,只是有几分怕陈惊澜让纪不释为难罢了。
归去客栈,大数人已经睡了。里头的灯暗着,只有那个高个子的店小二还在守夜。
陈惊澜招手要了三碗面跟一碟酱菜,待自己跟纪不释两人吃饱了,才先行去到楼上。
尚司秋早在刚才就睡到了自己的那间客房。他睁着眼,一直在等陈惊澜,等到他推门进来了,就坐起身子,道:“他们在隔壁?”
“对。”陈惊澜点着一盏煤油灯。
尚司秋沉默了下,等到陈惊澜手里头死寂的煤油灯闪烁出点点的荧光来,才把自己想了许久的话道出来:“你不要对他们太过苛刻。”
陈惊澜点了头,借助煤油灯幽暗的光,坐到床边来,道:“这个吧,就像交易的那样做就行,等到时候自然会让他们轻松的。”
“那阿翠那边呢?”
“呃。”陈惊澜在才想起来,霜降那天赋雅楼那还有个阿翠在等着。
他沉吟了下,道:“赶的上的,不是还有拍卖会呢吗?到时候你去看她就行了,你若是不放心,我明天就给你买个日历。”
尚司秋仍是想走,“可万一陆老板嘴里的城主,来找我们麻烦呢?”
“不会。”陈惊澜不假思索道。他将脱下的靴子直直的立在床边,叹道:“若是被他们这等人找到,多么掉价。我们呢,生在岛上,有穿越时间、空间的能力,本质上与他们就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以怜悯他、可怜他,但不允许你同情他。懂吗?这是错误的。”
他扭头看着尚司秋,对方的眼神或是不解,或是迟钝,但始终没有他想看到的明悟。
“你说的才是不对的。”
许久,他听到了他稚嫩又坚定不移的话。
“你这样,才是不对的。”尚司秋重复道:“人从来没有贵贱,我们怎么可能比他高人一等。”
“那是在你有能力的时候,你才配那么觉得。”
陈惊澜笑眯眯的纠正道:“只有弱者,才会把‘人人平等’放在嘴上,因为他们希望有人会用对强者的态度对他们,能真正做到这句话的,也只有那些有爱人的强者。换个旁人,那所谓的‘人人平等’,就是个笑话。”
尚司秋抿着唇不知如何反驳,陈惊澜便没有多说。他假意打出个大大的哈欠,泪眼婆娑的道:“等明天,我们给城主府写封信吧。他会让你知道,若真是人人平等,那才是乱了套。”
“……嗯。”
尚司秋不甘的躺下了。
他背对着陈惊澜,眼睛装着闭着,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始终放不下。
他明知道自己该是睡不着了,但也没去扰陈惊澜,只是一点点的蜷缩了身体,睁开了眼。
入眼是黑洞洞的。
他的眼睛有点干涩,一眨眼,就是顿顿的疼。
一只热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感觉有一个炽热的胸膛贴近了自己的后背,温暖又让人羞涩。
“睡吧。”
背后的声音轻轻的。
“嗯。”尚司秋的鼻子一酸。不知所以的,他将眼一闭,那股顿疼就成了酸涩,变成泪珠滚下来了。
之前有周世青的剧本,但小橙子嫌智障(虽然我感觉这只是个借口就是了——他只是想自己的剧本多点)
原本:
一旁的周世青见罢,不觉皱了皱眉头,“怎么没我们的?”
“奴隶要什么?”陈惊澜自然的答道,手边已是把另一半铜板放回了自己的荷包里。
周世青的眼睛瞪了瞪,“什么吗?活是我们干的,你就算不给我们分,也要给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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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