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燃的正旺,祝从容赴了朋友柏言的宴,不知被人劝了多少杯之后,他终于起身离席。
月色如水,祝从容红着脸,眼睛里泛着潮。
他一脚踢开离自己最近的房间,跌跌撞撞的就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祝从容忽然怔住了步子,他忽然勾唇浅浅一笑,看向面前的人:“顾承携?你怎么在这儿?”
顾承携桌上摆了壶酒,祝从容眯了眯眼睛看向桌案:“怎么顾大人还偷着喝酒?外头宴会正热闹着……”
祝从容忽然噤了声,他闭了闭眼睛,似乎为了要看清什么似的死死盯着顾承携的肩膀:“你受伤了?”
顾承携看着醉酒的祝从容微微皱眉:“不能喝酒你逞什么强?”
祝从容摇晃的靠近了他:“你这指挥司的副指挥不好当吧?”
他说着朗声大笑,自顾倒了杯酒,随即抬起手腕便洒在了顾承携的肩膀上:“顾大人,这样才有效。”
祝从容笑出了眼泪,顾承携一把钳制住了他的手臂,把人顶在了桌子上。
祝从容喝了酒力道不如清醒的时候,他身子一晃,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攥住了顾承携的手腕。
“祝从容,你不信我。”
祝从容的眼尾挑起一抹寒意,却又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撩拨:“我外祖一家,死于梁敏之手,你是他的养子,如今又在他的手下同他狼狈为奸。”
“多少清流之士,都在你同他的联手之下被你们逼得无可奈何?”
祝从容有些醉了,下巴抵在了顾承携的肩上:“顾大人,你叫我如何信你?”
顾承携揽住了他,刚要说话就见祝从容忽然抬起了头。
两人的唇猝不及防的碰在了一起。
祝从容的眼神一滞,手臂自然的搭在了顾承携的脖颈上。
“主子——”
祝从容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揉着脑袋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子正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
有些吵人。
祝从容捏了捏眉心,梦中的一切,都是两年前他同顾承携真实发生过的。
那时顾承携才跟自己说了他的养父就是自己的仇人。
打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开始变得有些诡异。
这个梦他许久没做了,定是昨天跟顾承携吵了几句入了脑。
外头的亲卫夏阳还在喊着自己。
“干嘛?”
祝从容把怀里的软枕扔到了一旁,翻身下床一边系着外衣的带子一边往门口走去。
“什么事儿?”
祝从容推开屋门,抱肩斜倚在门框上。
夹杂的雨丝的凉风钻了进来,带动了祝从容鬓边的一缕发丝。
夏阳上下打量了祝从容一眼:“主子,您昨天回来直接就倒头睡了,这都日上三竿了才醒,您遇上什么事儿了?”
祝从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就为这个?把我叫醒?”
夏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主子您已经回来半月有余,朝臣今日向皇上递了好多折子,说是您该到了上朝的时候了。”
“哦还有,顾大人……”
夏阳说着看了看祝从容的脸色。
祝从容假模假样的笑了一声:“我脸上有花儿?”
“不不不。”夏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又没忍住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继续道:“宋大人昨日被梁敏一辈弹劾,今日顾大人就上书说宋大人年事已高,皇帝应叫老臣回老家颐养天年。”
祝从容的眸子轻轻眯了一下:“什么?”
宋松良乃是清流之辈,更是祝从容爷爷的好友。虽说政绩不是非常出众,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为了朝廷,为了大启鞠躬尽瘁。
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人几句话,就要让元老大臣告老还乡?
其心可昭。
祝从容脑袋也不晕了,刚刚做的梦也瞬间抛在了脑后。
他甩了甩腰间的玉佩穗头,笑容有些意味不明:“红袖近来可还好?”
红袖是红园的头牌姑娘,多少人一掷千金都见不到一面的花魁娘子。
偏偏每次祝从容去了,直接一亮自己的玉佩就能直接见到这红袖。
夏阳看着自家主子忽然岔开的话题,“啊?”了一声:“挺好的,前阵子还问您什么时候去呢。”
“现在去。”
祝从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朝夏阳打了个口哨:“我好不好看?”
夏阳挠了挠脑袋:“好看是……”
“没吃饭?大点儿声音。”祝从容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
夏阳立马扬起了脖子:“好看!”
“行了,你就不用跟着了,你去宋大人家传个话,说今日我晚些时候过去。”
祝从容说完轻快的下了台阶,他从墙角拎了把油纸伞,撑起来便朝外走去。
祝从容那身月白色衣袍,仿佛不会被泥土沾湿,永远都是那么干干净净。
祝从容穿过长街,红园的姑娘们个个捧着散着脂粉气的花伞在外头候着。见了祝从容在门口停住了步子,恨不得八爪鱼似的都围了上去。
“这不是宴公子吗?是不是又来寻红袖姐姐呀?”
祝从容名祝宴,字从容。可自从父亲死后,这个名字便再也没有用过。
红园的姑娘们只知他单字一个宴,也许猜测过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但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祝从容的伞不知道被谁接了过去,接着就被簇拥着进了屋内。
红园的花魁,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雅间。若是不愿接客,就算是老鸨也无可奈何。
祝从容轻车熟路的进了,镜子旁坐了个身材纤纤的女子,墨发全都披了下来,正拿着木梳顺着青丝。
女子从镜中看见祝从容进来直接倚在了贵妃榻上,低笑一声:“公子好久没来了。”
祝从容从果盘拿起个苹果在手里抛了两下:“最近那些人来的可还勤?”
红袖摸着头发的动作一顿,她放下梳子,随手把头发拿钗绾住,起身朝祝从容走去。
“公子今日心情不好?”
祝从容眉梢微扬,把手中的苹果又扔回了盘子中:“何处此言?没有的事儿。”
红袖皮肤白皙,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的动魄惊心。
她施然坐下,给祝从容倒了杯茶:“公子今日来一句玩笑都没有。”
祝从容了然一笑,好看的眼睛中撒了碎星一般:“别乱想,时间比较紧张。”
他说着眯了眯眸子:“我们要加快收线了。”
红袖敛了几分常年累月在脸上的笑意,她抬手扶鬓:“那种人身体本身就有残疾,自然是会来我们这种地方找些乐子,好博回一些他们所谓的面子。”
红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讥讽,想起什么来似的靠近祝从容:“前儿个我认的一个妹子,说一个阉人折磨了她好久,最后给了她几锭银子。”
祝从容神色微动:“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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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