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湛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按照学籍初中应该去第七中学，但是七中的学习风气不行，学校管理制度稀松，每年出来的社会混子比高中生多不知道多少倍，肖妈为了让肖湛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决定择校去一中。

但是一中离家有些远，骑车得四十几分钟，而且肖湛不仅是游戏黑洞，他还死活学不会自行车，所以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两个：要不住校，要不早起挤公交。

王一搏替他把第一个选择踢走了。

肖湛升级为初中生，两家人只有王一搏闷闷不乐，在他的认知里，初中生就得认真学习，而且一中抓学习抓得紧，他们胡同里有个姐姐就是一中初三的学生，每天看不见人影，不是在屋里学习就是去补习班的路上。

王一搏有点小私心，他怕肖湛上了初中就没时间陪自己了。

这个暑假，王一搏一步不离肖湛，整天挂在他身上，王一搏想事先讨回未来那些碰触不到的日子。

“等你开学，我骑自行车去送你吧。”王一搏说。

“我倒是想，”肖湛看着窗外洒下来的月光，把夏凉被往上拽了拽，“就是怕给你累傻了。”

王一搏觉得这件事有实现的希望，他兴奋的坐起来，跨到肖湛大腿上，俯视着他，“我不怕累，我愿意。”

“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肖湛说，“你乖乖在家等着去上学，又不是见不到了，不用这么争分夺秒的。”

“那只能晚上见面了。”王一搏恹恹的趴到他身上，扭着找舒服的姿势，但是肖太瘦了，怎么都硌，他慢慢往下移动，想找柔软的地方。

“往上往上，”肖湛扶住他的脖子，“别再往下动了。”

“嗯？”王一搏抬头看着他，“怎么啦？”

“你压哥哥鸡了。”肖湛说。

“哦，”王一搏很平静的应了一声，把脸压在上面，也不乱动了，“压着吧。”

肖湛被他逗笑了，无奈的说，“这样我别扭死了。”

“别扭着吧。”王一搏觉得这里很软，很暖，他突然困了，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嘿！”肖湛连忙扒开他眼皮，小声说，“别睡啊，一会儿给我趴硬了。”

“不硬，很软。”王一搏翻着白眼念叨。

“哎，”肖湛叹了口气，妥协道，“睡吧。”

早上肖湛醒来，看见趴在自己腿间聚精会神看着自己裤/裆的王一搏瞬间清醒过来，清醒的像喝了一瓶84消毒液，“你干嘛！”

“我看看被我压坏没。”王一搏坐起来。

“神经病啊！”肖湛脸都红了，有点口不择言。

王一搏伸出小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摸完飞速下床跑了，边跑边喊，“耍流氓啦！”

“谁耍谁流氓？”王妈妈笑着问。

“妈妈？你怎么在这儿？没去上班？”王一搏一清早在肖湛家看到老妈非常惊讶。

王妈给他一个包子，认真回答他，“项目做完了，领导批了一天假。”

“哦。”王一搏点点头。

“以后你妈妈工作可能也没这么忙啦。”肖妈从厨房出来，捏了一把王一搏的脸蛋。

“一搏啊。”王妈妈笑着喊了一声。

“怎么啦！”肖湛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来，“他助理在此，有什么和我说。”

“嗯，”王一搏啃着包子，“和他说。”

“咱回家去住吧？”王妈妈试探着问。

肖湛和王一搏异口同声喊了一嗓子，“不行！”

肖妈也愣住了。

“我不走。”王一搏看了一眼肖湛。

虽然王一搏这反应在王妈眼里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妈妈以后不会这么忙啦，你上学之前，放学以后，妈妈都在。”

“我睡惯了嘛。”王一搏软着声音说。

“小搏在这里特听话，”肖妈妈说，“你可别以为孩子给我添麻烦了，我除了给口饭吃基本都没管过孩子，都是肖湛在照顾他。”

“我没事，”肖湛说，“我……我没他睡不着。”

“小湛这就上初中了，学习肯定忙，”王妈妈说，“小搏乖，跟妈妈回去住吧。”

“不忙不忙，”肖湛说，“我学习不费劲的。”

王一搏直接爬到肖湛身上，“我不走，我离了他活不了，不走。”

“天呐，”肖妈妈没忍住笑了出来，转头跟王妈说，“你就别管他俩了，跟这儿买一赠一呢。”

“这样吧，”王妈妈想了个好法子，“小湛也去我们家。”

王家以前是民主胡同唯一有炕的一家，但是因为王爸爸工作实在太忙了，回到家不想烧炕，就在回来后的几个月请了几个师傅把盘好的炕拆了，重新装修了一下。

王一搏的房间挺大的，但是因为没住过人，显得有些空。

肖湛和王一搏住进来几天，才有了人味儿。

有一天晚上，王一搏悄悄和肖湛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肖湛觉得王一搏就是一只小狐狸精，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啊？”王一搏问肖湛。

“怎么会这么问啊？”肖湛很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今天去郑云翼家玩，他和我说他妹妹太粘人了，”王一搏在枕头上蹭了蹭，“有时候就很想把她丢出去。”

肖湛抻了抻腿，“可能她妹妹不听话吧。”

“如果我不听话你也会烦我吗？”王一搏很纠结这个问题。

“不会，”肖湛回答的很快，“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烦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爱你还爱不够呢。”

“肉麻死啦。”王一搏摸着肖湛立起来的腿，他的腿上已经长了很多小毛毛了，摸起来手感怪怪的。

“还有你嫌肉麻的时候啊。”肖湛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你这腿是不是特别难受啊？”王一搏来回捏着。

这一两年肖湛因为长得太快，腿总是不舒服，就像营养跟不上似的。

“哎，”肖湛叹了口气，“何止是腿啊，我觉得我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造反。”

“我给你捏捏吧。”王一搏有些心疼他，但是边心疼边疑惑，肖湛为什么长得这么快！怎么自己还没什么动静！

肖湛上了初中之后早上六点半就要起床，王一搏也跟着他一起，就为了能在早上看肖湛一眼。肖湛说他像个小媳妇，王一搏在被窝里眯着眼睛笑。他放学回来会骑着自行车在公交车站等肖湛，然后把人按到后座上，美其名曰，媳妇带着自己老公回家。

但是他还小，带不动肖湛，骑几下就累得不行，这个时候胡斌就把自行车抢过来，任劳任怨骑车的带着两个废物回家。

胡斌也上了一中，他是听说一中的姑娘又漂亮又乖才在最后一年冲刺冲进了一中。

但是目前没有恋爱进度。

“我这一天天的是为了谁！为了谁！”胡斌迎着风喊了一句。

王一搏在后面坐在肖湛的大腿上，被两个人挤在中间，“为了你自己快点儿回家呗。”

“放屁！”胡斌说，“你就非得天天来找你哥么。”

“我不来找，你就自己走回去吧。”王一搏和他顶嘴。

“不气不气。”肖湛拍拍他后背。

胡斌冷哼一声，在前面卖力蹬车，“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哄得我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