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王一搏的手机正好震动，他捂着口袋跑出教室，蹲在楼梯间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接起来，“哥哥。”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肖湛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我刚下课，”王一搏说，“幸亏语文老师不拖堂。”

“我知道你这节上语文，”肖湛说，“不然不卡着点给你打电话。”

王一搏一下下抠着墙边的墙皮，“你就晚一会儿再给我打呗。”

“我不，”肖湛说，“等不及了，都想一早上了。”

肖湛上了高中之后时间变紧了，他如果回家吃饭就赶不上午自习，只能抽空藏起来给王一搏打个电话。

以前一上午不见面感觉不出来有多想，就知道每天盼放学，这一下没了盼头，才知道有些情感无处安放。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每顿饭都一起吃，一天中分开的时间没这么长过。

不能看着王一搏吃饭，肖湛很没胃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能明显感觉到瘦下来的弧度。

“你不吃我夹走了啊。”刘鹏从肖湛的餐盘里夹了一块鸡胸肉。

“撂下，”胡斌拿筷子抽他一下，“你快给他留点吧，再不吃饭他要升仙了。”

肖湛托着下巴没说话。

“你一个三班的天天来我们班干嘛？”刘鹏斜眼瞅他，“客气点对我啊，不然我们群殴你。”

“来盯着肖湛吃饭，”胡斌跟肖湛说，“求你吃口吧。”

“吃不下去。”肖湛下巴撑在桌子上，张嘴说。

“诶，你知道有那种头套吗？”胡斌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把二搏照片打印出来做一个那玩意儿，我牺牲一下带脸上，露个嘴吃饭就行。”

肖湛一动不动看着他。

胡斌以为他动心了，接着说，“你把我当成二搏，肯定吃得下饭了，今晚放学我就去你家拿照片。”

“……大斌，”肖湛和他对视了几十秒之后开口，“你真是我好兄弟，能认识你我这辈子不亏了。”

刘鹏把盘子里的米饭扒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是我来晚了。”

“你懂个鸟！”胡斌说，“你们才做了多久的同桌啊，我俩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比得了么你。”

“你们先吃吧，”肖湛站起来说，“我回教室了。”

手机放在口袋里容易看出来，肖湛就放书包里了，现在教室没人，肖湛把手机拿出来，看见了王一搏二十分钟之前发来的两条短信：

我到家啦，我妈又去实验室了，肖姨做的饭，现学的锅包肉，老老老老好吃了，嘻嘻。我给你留了几块，下午回来再吃吧吧吧吧。

哦对啦，刚忘说了，又得花钱再发一条，o no 我又掉了颗牙，我数了数，旧牙好像就还有两颗。下午我在校门口等你，你再给我数数数数数数。

肖湛笑着读完，读了一遍不够又读了一遍。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美美的等放学了。

“你快升初中吧，”终于捱到放学，肖湛坐在王一搏的后座上，脑门顶着他后背，“我想你一天了。”

“再等等我，”王一搏笑着说，“追着了。”

肖湛闷在他后背低声笑。

他变声期早过去了，现在的声音很清透有感染力，王一搏觉得有些时候他说话声很软。

到家之后肖湛发现不知道有什么人围在自己卧室，他拽着王一搏进屋，看见王妈倚在门框上，“姨姨干什么呢？”

“回来了啊，”王妈笑着说，“你王叔叔给你买了台电脑，我今天下班早，回来找人给你装上。”

“啊？”肖湛愣了一下，探头看见墙边多了一套电脑设备，“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我妈呢，她知道么？”

“知道啊，在厨房做饭呢，”王妈说，“下午看见电脑差点和我打起来。”

王一搏没忍住笑出来，“肖姨舍不得你花钱呗。”

“就你机灵，”王妈轻轻拍了一下王一搏后脑勺，“俩人去小搏屋里写作业去，到点回来吃饭，是不是到日子上那屋住几天去了？”

“今晚就去，”肖湛说，“谢谢姨姨的电脑。”

“今晚可能去不了，他肯定得研究新电脑。”王一搏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肖湛反应很快，追着说，“就你话多。”

到了隔壁王一搏房间肖湛把人按床上，捏开他的嘴，因为跑步有些微喘的说，“张嘴，我看看牙。”

王一搏被他拿捏住了，只好顺从的张开嘴，他们绕着胡同跑了一大圈，都有些累，王一搏身体摊着大字，喘息着眼神有些放空。

肖湛实打实的压在他身上，认真的看着他的牙齿，“里面还有俩挨着的，你张大嘴，我看看你嗓子眼儿，这几天你又有点咳嗽吧。”

王一搏握住自己下巴上的手，呼吸还是有些不均匀，“不用看，今晚肖姨给我熬梨汤。”

“哦……”肖湛泄气似的把头搭在王一搏脸边的枕头上，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声。

耳朵被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吹拂着，身体有些酥麻，肖湛不自觉抓紧了床单，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一碰就着，理智告诉他应该快点起来，但他不想。

这样和王一搏挨在一起心里无比踏实。

他慢慢抬起头，蹭着王一搏的耳垂，还记得小时候，他总爱嘬这个地方，大概是从大病一场之后，王一搏就不让他这样了。

肖湛见王一搏没反应，大胆的在耳垂上吸了一口，又快速的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可能王一搏在用嘴喘气儿，所以长着嘴，他一半都亲在了牙齿上。

“把嘴闭上！”肖湛锤了一下床板。

王一搏顺从的闭了嘴。王一搏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他眼睛上，鼻尖上，脑门上，嘴唇上，最后他又舔了一口王一搏的耳垂说，“我想你了。”

“我不一直在嘛？”王一搏罕见的没懂肖湛。

肖湛很轻的笑了一声，问，“怎么不躲我了？嗯？”

王一搏偏过头眨巴了几下眼睛，过了一会儿答非所问的说，“我肯定考上一中初中部。”

“我真想天天和你这么挨一块儿，”肖湛说，“你身上有股味儿知道么？”

“有味儿？”王一搏很在意，拉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奇怪的说，“没有啊，洗衣液的味吧，和你的一样。”

“不是这个，”肖湛把手插/到王一搏后背和床之间搂住他，两个人翻在床上，“是身体的味道。”

“就我一个人能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