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郊外,叠墅内。
随着凌晨的微光从氤氲的云中透下,整个叠墅被厚重的遮光窗帘裹成了密不透风的骨灰盒。
纪唯云赤脚走进摆满白色香雪兰的卧室内,倒出两粒安眠药放入口中便蜷缩上了床。
先天性白化病让他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于日光下。
在普通人看来稀松平常的明朗晴天却是可以绞杀他的致命武器。
所以他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
像传说中的吸血鬼般——昼伏夜出。
指针指到凌晨三点,天边已经灰蒙蒙一片,不消半刻,阳光便会洒满大地。
纪唯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胃里安眠药逐渐发挥作用,祈祷今天可以睡个好觉。
而在一门之隔的卧室外面,叠墅的客厅内,战重楼正坐在沙发上望着被捆成粽子的北寒山,对左右两侧吩咐道:“把这小子洗干净。”
左右两侧立刻压着北寒山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水声,期间夹杂着不怀好意的呵斥声。
二十分钟后,洗掉一身脏血的北寒山被赤条条的扔了出来。
战重楼一眼就看到了相比普罗大众而言棱角分明、过份帅气的年轻面庞。
——这样的男孩儿,放在黑市上可是很抢手的。
战重楼眸色一沉,上前去一把扯掉了北寒山嘴上的黑胶。
“哔咔”一声,脆薄的唇角被扯破,一丝淡粉色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小麦色的肌肤上。
北寒山怒吼一声。
战重楼单手就是一肘狠狠敲击在青年的太阳穴上!
啊的一声痛呼,北寒山只觉得眼冒金星、口腔内一股腥臭的血味儿蔓延进肺管里,让他本就因为打架而山穷水尽的肌体雪上加霜。
北寒山痛苦的干呕起来。
绿色的胃液夹杂着淡粉色的血水摊了一地。
战重楼轻蔑的冷哼一声,在心里十分困惑纪唯云到底看上了这个小子哪点儿。
——要肌肉比不过他、要身高比不过他、要体力也比不过他,唯一能比的过的也只有那张脸了。
——但是一个大男人长的跟个娘们一样的恶心死了!
战重楼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短促的胡茬,心中腹诽:男人就该像他这样糙一点儿才有魅力嘛~
战重楼又撇了撇嘴、挥挥手道:“带他去副队长的房间,把人绑结实了!小心跑了、老子咔了你们的头!”
左右两侧寒蝉若禁:“是!”随后给北寒山嘴上继续贴上黑胶,压着对方捻手捻脚的进了纪唯云的卧室,然后又赶忙飞快的退了出来。
战重楼望着那扇用合金打造的防弹门,心里百味陈杂,想到自己守护了半辈子怎么也该轮到了吧,结果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不如自己的毛头小子被送进那间他眼巴巴了几十年的房间。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幸幸苦苦种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了一样。
太操蛋了!
战重楼心里又憋屈又难受又愤怒又无可奈何,所有复杂的情绪拥堵在嗓子眼最终化成一声愤怒的低吼:“走!回特行科!”
左右两侧立马忠诚的跟上。
而在卧室内。
被电子镣铐锁着双手的北寒山望着床上美的像琉璃娃娃一样的男人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终于进来了!
——终于进到这间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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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