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云的唇如战重楼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同他的人一样——高傲、清冷,不可亵渎,同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儿。
战重楼仅仅是吻了一下便被冻伤了。
——雪山之巅的贞静白莲,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采摘的。
所以战重楼不等纪唯云反抗便抬起了手,啪的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下去,不仅打醒了他自己,还打懵了纪唯云。
纪唯云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男人通红的眼尾以及面颊上清晰的巴掌印,整个人像是被一桶热水兜头而下,浇的他全身上下都处在滚烫的自责中。
纪唯云伸出手想要摸摸战重楼面颊上的红印,可是战重楼却歪开了头,并且对着他牵强的拉出一丝微笑。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再次让纪唯云内心的愧疚像黑洞一样无限扩大,直至吞噬整个跳动的心脏。
——多讽刺啊!
——明明是他自己逼的一个好好的人爱而不得,却还要对他说对不起。
——纪唯云啊纪唯云,你这张脸简直就是祸害!
纪唯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此刻内心的情感,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又好像说什么都对。
战重楼于他而言是唯一的朋友,就像纪天齐一样,是唯一的弟弟。
这两个人,一个是至亲,一个是比至亲还要亲的朋友,可是一个却把命葬送在他手里、一个却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
纪唯云,这世界上你就这么两个信任的人,却都被你通通的祸害了一遍。
纪唯云,你何德何能啊?
纪唯云,你要不要脸啊?
纪唯云,你真是活该孤寡一辈子呢!
......
内心的谴责像涨潮的海水,终于掀起惊天巨浪彻底淹没了纪唯云。
纪唯云低下头,眼角酸痛的仿佛要哭出来。
可是当他抬手去摸时,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不会哭了呢?
纪唯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伸出手揪住战重楼的衣袖,开口轻轻说了一声抱歉。
战重楼摇摇头,苦笑道:“阿云,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就只值这一声抱歉吗?”
纪唯云摇头,拼命的摇头。
他多想对战重楼说:不!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信任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这么粗俗!
可是他的嗓子就像粘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他知道,朋友这两个字对战重楼而言就是一把利刃。
当那个吻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就不能再把战重楼当朋友看待了。
他纪唯云这辈子根本不缺追求者,可是朋友……他只有一个啊!只有一个啊!!
纪唯云忍住心里的痛抬起头直视着战重楼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身侧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两人同时回头。
李清尴尬的立在原地说:“那个......副队长,渭晏翔大队长找您有事儿。”
纪唯云瞬间收起脸上痛苦的表情,一秒变得生硬而冷漠的问道:“他说什么事儿了吗?”
李清摇摇头:“只是说很重要。”
“好的,我知道了。”
纪唯云整理了下衣服,回头看了眼战重楼。
战重楼眼底一层阴鸷。
纪唯云深吸一口气,细弱蚊蝇的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谈”然后便离开了医院。
而等纪唯云前脚刚走,后脚战重楼便一把扭住李清的胳膊将人直接按在了墙上,愤怒到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清笑笑,丝毫不理会自己被撇到发痛发麻的双臂,只是突然用一种甜到发腻的语气说:“重楼哥,我明明是救了你呀,你不感谢我怎么还恩将仇报呢?你扭的人家胳膊好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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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