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在吴邪和解雨臣的双重保护下消失了,道上那些想弄死他的和想收了他的也没人能找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时间过去两年,有人认为曾经叱咤风云的南瞎可能己经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人认为他一定是全瞎了,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荀且度过余生了,更多的人认为,他一定又在世界的某个神奇的地方冒险,创造新的传说了。
潇洒如风的南瞎,在倒斗界留下一页传奇,彻底抽身离去,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就算是九门解九爷调动了所有能用的人力物力,也寻不着一丝丝他的踪迹。
就在这些谣言在时间的消磨下渐息,解九爷的搜找计划也渐渐平和之际,南瞎再现尘寰,并且出现的方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是被是北哑夹喇叭的方式出现的。
这事是张起灵忽然失踪,吴邪和张海客把道上翻了个遍,甚至派人把他和小哥一起下过的墓都重新摸了一个遍后,才从解雨臣那里得知,南瞎北哑曾经出现在云南某个小山村的消息。
消息属实,是解家的一个小伙计亲眼所见。
那个小伙计是云南人,他在解家的某个小堂口工作,前段时间他母亲病了,请了长假回家照顾母亲,无意中在自己村子里见到了穿村而过的南瞎北哑。
小伙计刚到公司时幸见过南瞎北哑,一个淡然脱俗,一个酷帅雅痞,即使只是从少年的人生里匆匆而过,也足惊艳一个少年的时光。
何况小伙计见识过他们鉴别古董的本事,又最爱听店里的长辈们讲他们俩的传说,对他们俩崇拜得一蹋糊涂。
但南瞎和北哑都不认识他,所以当南瞎北哑从他村子走过时,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激动了老半天,两个老传说直接把他当成路上的一景,忽略了,等他从激动中回过神时,发现两个偶像都不见了。
小伙计就是解家堂口一个小小实习拍卖师,并且因为人不够灵活又怂,干了很多年都没有转正,并不算解家的正式员工,所以这两年解家大张旗鼓的找黑爷的事他并不知道,他是在遇到瞎子和哑巴一个星期后回到北京上班,拿这事跟同事吹牛,解雨臣才得了消息。
于是小伙计被提到解九爷和吴小佛爷面前。
解雨臣问他:“你说你在老家见到黑爷和张爷,可是真?”
小伙计被吴小佛爷那凌历癫狂的眼神吓得腿都软了,抖着脚怯生生的回道:“是的。”
吴邪沉声道:“你确定是张爷和黑爷?”
小伙计被质疑得有点不爽,腿也不软了,大声道:“我确定,黑爷背上的那个背包和张爷的连冒衬,我还有同款呢,再说黑爷脸上那笑容,全天下都找不出一个同款来,我怎么可能认错,”小伙计瞄了眼吴小佛,吞了吞口水,把最后一句“还有张爷那样的人间绝色,你以为随便在路上都能看见的吗”的话给吞进肚子里。
他是真怂,他怕这话说出来,小佛爷以为他在调戏他对象,分分钟能把他打残,虽然他是真心实意如此觉得,心里没有半点轻浮之意。
解雨臣面不改色,声线却抖了,他对小伙计道:“马上带我们去你老家。”
当天解雨臣和吴邪就动身去了云南,留胖子在北京准备后续工作,南瞎北哑同时进山,不可能是游山玩水,肯定是下墓去了。
要找到这两倒斗界的百年妖精,估计要把那一带的古墓都翻个遍,所以装备必须要最好最全,这方面的业务,胖爷也算是老行家。
飞机上,自小哥失踪后就没有正经睡过一个觉的吴邪缩在座椅上睡得昏天地暗,而解雨臣则坐姿笔挺的在那咬牙切齿。
两年了!他失去瞎子的踪迹整整两年,这两年他天天提心吊胆,焦虑不安,生怕那老瞎子真的死在某个阴暗的墓里或是世界的某个无人所知的角落。又怕他真的全瞎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在黑暗里摸索着生活,凄凉孤冷无人帮扶,又怕他贪玩真的去哪个地方冒险,受伤了,残废了,没得人照顾,他自己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更怕他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真的努力把自己从他心里抹去,把他变成回忆里一个可以随口而出的故人,某天想起他时,心中无爱也无恨,无波也无澜,向别人提起他时不冷不热,语气轻描淡写。
他是真的怕,怕自己在瞎子心中不再独一无二,怕自己在瞎子的生命里真的变得无足轻重。
这让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解雨臣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惧,而且是漫长的两年。
这个两年的恐惧打散了他所有的理智,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一刀切了他规划好的人生。说什么百分分切,四十分解雨臣,三十分小九爷,二十分花儿爷,没有了瞎子,他什么都不想分了。
纵然,这点隐密的心思,解雨臣自己都不承认!
没错,分手是他提的,但论心狠,谁狠得过这个老瞎子,消失了整整两年,是死是活,是半瞎是全瞎,是伤是残,不透半点气息,让他焦虑如焚,碾转难眠,日日夜夜被恐惧拢罩着。
这老瞎子,表面上看着像个熟透了的百岁老人,平时一副上善若水能容万物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在感情方面却意外的灼烈纯粹,分个手弄得跟生死决别似的。
明知自己处境危险,眼睛有毛病还玩儿失踪,不知道十几年的感情,他光做到不睡他就己经耗尽所有意志力了,怎么可能做得到枉顾他病残孤苦,生死不明。
都是成年人了,哪里还能做到绝对的黑白,又哪里能做到绝对的纯粹!
做生意还讲究买卖不成仁义在呢,何况他们十几年患难与共,枪林弹火淬炼出来的感情,又哪里只有爱情那么纯粹肤浅的成分,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和他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他必须在他眼皮底下安好,也只能在他眼皮底下病残孤苦,他受不了这老瞎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伤了,残了,累了,甚至死了,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跟火烧似的疼,他更受不了自己在瞎子伤了,残了,累了的时候没能护住他,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无比疲累恐惧。
他不只是他的爱人,更是他的师,友,亲人。
这老瞎子明明知道,他会担心,会牵挂的,却还能那么干脆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是在报复他,并且成功了。
简直可恶可恨。
还有吴邪家的那只老哑巴也一样,同样可恶可恨得很,这两年他去雨村打探老瞎子的消息,除了最初两次有点委婉,后来他破罐子破摔后,就差对吴邪上刑逼供了,这哑巴竟然保持着一点声色都不动。
吴邪确实骗不了他,也不忍心骗他,所以吴邪是真不知道瞎子的消息,但这老哑巴明明知道,见他逼吴邪也无动于衷,就好得狠,好得狠呐,不愧是百年老妖精。
跟人家百岁老人的友谊比起来,他和吴邪简直是塑料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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