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为楚家打抱不平,认为沈晨光好歹是楚天朔自幼悉心教导出来的,就算有再多苦衷,也不该在北园儿最困难的时候离开。
两股力量各不相让,在网上吵了个沸反盈天。
然而无论媒体如何穷追不舍,沈晨光都未置一词,楚池渊更是从未有过只字片语的回应,这谜团也只能是谜团了。
沈晨光基本功扎实,脑子活泛,他并没有固守北戏班子的传统模式,而是积极吸收娱乐圈当下流行的偶像养成套路。
创建南园儿不久,就利用自己的名气,亲自选出一批长相帅气的年轻人,以培养idol的法子速成‘角儿’。
这样的模式,落在传统曲艺人眼中,无疑是离经叛道,不务正业的。
业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原本就因为沈晨光判离师门的事气愤,眼见如此,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批判道:传统文化的复兴是手艺的传承,而不是披着文化的外衣坑蒙拐骗。
这下,沈晨光成了整个戏曲演艺圈的叛徒,无论媒体还是观众粉丝,纷纷对他口诛笔伐。
楚池渊和沈晨光从小个性鲜明,几乎就是在骂名中走过来的,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黑红也是红。
沈晨光手下的徒弟虽然能耐差了些,但他自己的功底却是实打实的扎实,又懂得商业运作,很快就取代了因为丑闻和名角受伤沉寂下来的北园儿,成为京城最火爆的戏园,日子过得风光得意。
楚池渊性子坚毅,经受住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在那场大火后涅槃重生,再次站上舞台。
他亦没有故步自封,通过把戏曲曲调改变成柔和舒缓的小曲儿模式,让更多年轻人感受到唱腔独特的魅力,愣是在重重压力下,保住了北园儿这块百年招牌。
作为外人,习蓦然跟其他外人一样,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对抗像一块小时候常玩的跷跷板,两人经过反复的高低起伏,已经完美地掌握了其中技巧,能够在这块跷跷板上,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平衡。
愣神的功夫,人已经到了近前。
沈晨光足足有一米八五,身材健硕,气场骇人,通身上下一片黑,再找不到其他颜色。
他的眼神十分凌厉,哪怕脸上带着笑意,也透着淡漠疏离,脸上有一道细细的刀疤,在灯光下尤其清晰。
跟楚池渊的内敛不同,这个人的锋芒是完全外露的,浑身带着都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气,人一进来,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住了。
难怪沈晨光的粉丝黑粉那么多,却没有一个私生粉。
就这架势,谁敢跟踪偷拍他,那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经过楚池渊身边时,沈晨光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看楚池渊,只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徒弟。
“谁先挑事的?”
额?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在沈晨光发问的一瞬间,其他几人很有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
齐皓反应慢了半拍,只能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可怜他才受了楚池渊的惊吓,又要面对这么吓人的师父,这会儿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沈晨光并没有多余的话,只薄唇微启:“道歉。”
“师父……”
齐皓很是不服气,但考虑到自家师父的脾气,以及惹怒他的后果,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着牙道:“对不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自认为是那个俊杰。
“靠嘴皮子吃饭的,最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连嘴都管不住,被人打死也活该。”
沈晨光语气淡漠,清冷的眼神从每个人身上瞥过。
直瞥的那几个徒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方才冷冷道:“再有下一次,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听清楚了么?”
“是!”
众徒弟微微一愣,也搞不清楚自家师父是在维护楚池渊还是维护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
见状,沈晨光语气稍稍缓和了些,眼眉微微一挑:“还不走,等我请你们?”
“走,师父我们这就走!”
几个徒弟连拉带扯,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外蹿,直至所有人都到了安全地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师父并没有跟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小徒弟扯了扯齐皓的袖子,眼睛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分兴奋:“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在里面为我们出气啊?”
他就说嘛,师父是疼他们的!
齐皓虽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他对沈晨光的了解,沈晨光根本不可能在楚池渊面前占到什么便宜。
哪怕在两人兄友弟恭,好到外人忍不住传绯闻的时候,那么多同人小甜文里,沈晨光都是弱势那一个。
这样的意识让齐皓越发恼火,没好气地瞪了那倒霉师弟一眼,“刚刚师父问话的时候你们一个比一个躲的快,现在倒有精神了?”
小师弟缩了缩脖子,默默后退一步,免得被师兄秋后算账。
这边,洪兴看到楚池渊的眼色,拖着自己这边几个师兄弟也麻溜地出门去了。
两边人都走了,一时之间,火锅店里只剩下老板林叔和楚池渊两兄弟。
人少了一多半,气氛却比之前还要紧张。
习蓦然感受到空气中的剑拔弩张,正犹豫着要不要也悄悄溜出去,沈晨光却先一步冷冷道:
“林叔,您看一下店里有多少损坏,都算我账上。”
“没事没事,不过几个碗碟而已,人没有大事就好。”
林叔看看沈晨光,又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楚池渊,完全不见尴尬,反而笑了:“说实话,这几个小子跟你们俩当年比起来,那战斗力是差远了。”
刚刚他的心可真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这几个混小子得了楚池渊和沈晨光的真传,不管不顾地打个头破血流。
还好有惊无险。
“就凭他们?”
沈晨光从口袋里取出一沓现金放到收银台上,“给您添麻烦了,改日我拎着这几个小子来给您道歉。”
“晨光,真不用……”
“不是我的钱,回头从那几个小子演出费里扣。”
沈晨光淡淡一笑,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当习蓦然以为沈晨光要离开时,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到楚池渊身上。
不知怎的,那一刻,习蓦然脑海中突然闪过楚池渊在后台时气若悬丝的模样,以及他口袋里的药。
他可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习蓦然心悬了起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人却下意思地上前两步,直直挡在楚池渊面前。
这个动作完全是自发的,连习蓦然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又觉得楚池渊一个大男人似乎不该被女人保护,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有些尴尬地楞在原地。
火锅店不大,沈晨光两三步就来到跟前,棱角分明的脸在习蓦然面前无限放大。
沈晨光个子很高,带着浓浓的压迫感,习蓦然倒也不惧,只平静地抬眸跟其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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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