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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是这几年肖战对自己最直观的见解。

四年前他因为自尊心承载不了这份感情，全然不顾王一博的想法，提出分手，是自私。

两年前因为嫌领导介绍异性对象麻烦，当众出柜闹到家里皆知，父亲骂他丢人现眼，不顾他们颜面，是自私。

今年因为王一博要出国自己无法接受，想发设法要挽留人家，不顾及对方及其父母的想法，是自私。

这点特质被他掩藏起来，原本只有自己知道，现在好了，所有在乎的人都知道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肖战倚靠在车里苦笑，自私竟搅的他生活一团乱，让他的模样逐渐变得令自己都生厌。

怎么样才能从这种状态里跳脱出来？违心吗？他细想了下那样的结果，最后得出结论：行走的丧尸..

他又笑了，在想，丧尸走在路上会不会发出腐臭。

“笑什么？”何润昌问。

肖战转过脑袋看着驾驶位上的人，没头没脑的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恶臭味？”

何润昌很认真的夹着眉头，嗅了嗅车里的味道。

“有吗？”对方笑了：“没闻到，你开车运过什么东西吗？”

“腐尸。”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噗..”何润昌又笑了，开车间隙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开口：“丧尸片我还挺爱看的，前两年美剧比较流行的时候，会连夜追。”

没吓到，肖战将视线从正前方转向窗外，没意思，如果换做是王一博，肯定捂着耳朵大声要他闭嘴。

“我也爱看，但后来不看了。”

“为什么。”

“他不喜欢。”

何润昌还笑，肖战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爱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吗？

“陆星手指上的戒痕还蛮明显的，可是你没有。”

“我说的不是他。”

肖战也不打算否认，今天下班他被对方堵在公司，左右为难之下出来吃了顿饭，为了避免下趟活动，他还刻意喝了酒，只是没想到对方酒精过敏，饭桌上滴酒未沾。

这也就算了，何润昌还主动顶替掉了代驾的位置，这会还要送他回家。

他们一晚上都没有提到任何涉及感情的问题，这样下去肯定是场持久战，可肖战不想，就又当是他自私好了，他没精力去纠缠。

刚还在笑的人，此时哑巴了，肖战回头看了一眼，是很认真在开车的模样，迂回战术吗，没用。

大概是车子里太安静，何润昌又找了新的话题：“你为什么住的这么远，每天上班都要花一个多小时跨区么？”

“不是，带你见他。”肖战摇下车窗，让风能够透进来些，何润昌今天抹了发蜡，很不好闻。

车子里安静了片刻后，对方问：“这回是真的？”

“是。”

“可以开点音乐吗？”

肖战点开了车载歌单，第一首就是李荣浩的《年少有为》...

【假如我年少有为 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 我一生有愧】

歌声响彻车厢，肖战灌了一口矿泉水，压下自己喉头的苦涩，他是自私鬼也是自卑鬼。

车子停靠在篮球场外，肖战从后备箱拿了瓶新的矿泉水，然后带着何润昌往球馆里去，他问张敬打听过，王一博一周有固定的打球时间，今天就是。

两人进到球馆里，何润昌还有点在状况外，他低头看了看两人的穿扮，有些为难的问：“要打球吗？”

肖战对着里头打球的那群青年扬了下脑袋，声线不自主的放软：“18号球衣。”他自顾找了个地方坐下，没再去管何润昌。

这会见到人他看的入迷，自私鬼想从善不容易，找到点见缝插针的机会，就想放纵自己。

“你们这好像不是在恋爱的状态。”

何润昌在他身边坐下，挨的很近，肖战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移了点，王一博刚刚看过来了，虽然视线只停留了一秒，但对方丢了一个球。

“我在追他。”

“但他好像...他长得还不错。”

“是吧，很可爱。”

可爱？何润昌转头看见肖战一张痴汉脸，不免心里有点失落，是喜欢，没错。

“他年纪看上去很小。”

“小我六岁。”

“三岁一个代沟，你们有吗？”

肖战蹙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掌蜷起，他转头很认真的回答：“我们很合适。”

“谈过？”

“他是我爱人，我爱了他六年。”

这是何润昌今晚在肖战的脸上见到的第一个笑容，就算眼尾有那么一点褶皱，还是很温柔。

跟他在总部见到时，那儒雅又礼貌的微笑不一样，他赶笃定，分公司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肖战这么笑。

而今晚他见到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别的摸不准，有一点他能确定，这笑容会让人贪心，贪心的想要更多，直至完全属于自己。

“你还有机会吗？”

肖战的表情突然垮掉，心头腾升起一股不悦，他扭头继续看青年打球，没什么感情回怼：“你没有。”

“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

何润昌的语气突然慌张，肖战现在转头应该还能看见一张尴尬的脸，但他不在乎，更没有安抚的打算。

“我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肖战突然起身要离开：“走吧。”

“不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

他不想让何润昌看到王一博冷眼对待自己的样子，他是自私鬼，得给自己保留一点面子，而且..也不能让别人觉得有机会。

直到两人离开场馆好一会儿，王一博才抱着球跑出来，球场外没有捷豹，捷豹载着别的男人开走了。

他回头红着眼踢掉了地上的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