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shine hotel 旗下夜店包厢的环境清雅,因是刚开业不久的,房里也没有残存的烟味,连锁品牌的香薰灯放在角落,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蓝色光束打在圆形舞台上的歌者身上,他随着音乐摆动,轻轻哼唱着浪漫的巴萨诺瓦……
可惜这房间里的氛围似乎被分成了两边。
黑色沙发这边,林乐乐左拥右抱,被一个金发帅哥抱在怀里喂着剥好皮的葡萄,右边黑发少年帮她捏着胳膊轻声细语的逗她笑,左边的棕发帅哥给她倒酒,林乐乐眉开眼笑完全顾不上她的好友。
美男,美酒,还有大把的钞票,此间乐不思蜀也。
白色沙发那头,全场长相最精致的男孩埋头画画。
黑色v领真丝衬衫露出一截雪白,上面叠带着三圈银色的项链,最上方那条项链的正中间,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珍珠,正好嵌在两个锁骨交接的小窝处。
他翘着二郎腿,a4大小的画画本架在膝盖上,不时抬头观察,不时停下思考,再落笔时已经胸有成竹。
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五六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子。他们有的背着手,有人端着酒依靠在吧台边,还有人躺在贵妃榻上。
给的钱到位,模特们十分配合,尽情散发魅力,吧台边那几位屁/股恨不得像小猫一样撅上天了。
“现在的有钱人那么古怪么?眼看手不动?”扎着小辫子的“木村拓哉”借着香槟杯掩面,不解的问。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今天的出台费了是平时的三倍,钱多是少多快乐。别看这次他们点的酒少,一瓶顶三瓶呢。”
红头发帅哥朝沙发上的客人努努嘴,“要是我的金主长这模样,贴钱来场春宵也不错。”
“想得美呢你~”小辫子白了他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偷偷打量着他的客人。
一进来,客人也不让人靠近服务,就让他们凑在一起聊天,酒水随意点。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们这些塑料兄弟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在聊下去就是小朋友听不得的十八禁的内容了。
也许是打量的意味过于冒犯,客人抬起头,对上了小辫子的目光。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客人黑色的眸子冲他一弯了弯,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他就像中了彩票的傻瓜,晕晕乎乎的,踩棉花一般的没有真实感的,坐在了客人旁边,瞬间玫瑰的气息包裹了他。
客人香香的,很好闻。
“你的嘴唇很漂亮,像艺术品一样。”客人凑过来,那双黑眸愈发深邃,鸦羽般的长睫下晒出一片朦胧的黑影,略带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的唇珠上说道。
“能让我摸一摸么?”他又问。
也许是出于对漂亮事物的欣赏,凭借着完美的嘴唇,小辫子男生成功成为了第一个靠近男客人的男公/关。
他安静的陪着客人,时不时给客人续水。
又过了半个小时,认真作画的客人终于又一次放下笔,“啊,不好意思,这里点酒是不是才算你的业绩?”
他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直接下单十瓶黑金黑桃A,“这样够了么?”
“够了,够了。”小辫子受宠若惊,这可是他入职三个月接到的最大一单的酒了。
“谢谢十号包厢的客人点的十瓶黑金黑桃a!”
两分钟后,穿得光鲜亮丽的“少爷”们推着香槟塔走了进来,后面的人高举黑桃灯牌,一人捧着一个装有香槟的金色发光冰桶。
热烈的尖叫声和欢呼声随着包厢门被打开一同涌进来,吵得肖战眉头一皱,夜店点喝酒都这么花里胡哨么?
小辫子注意到客人的情绪,马上把闹腾的赶了出去,他抱着一瓶香槟问:“先生,现在要开酒么?”
“开吧,你们大家都来喝。”肖战揉了揉眉心,包厢里人太多,空气流通性差,他有点不舒服。
“谢谢先生~”
六个帅哥整齐划一的鞠了九十度的躬,抱起手边的香槟上下摇了摇。
砰——白色的泡沫冲上了天,几个男/公关的衣服都湿了,他们把六座香槟塔全都倒满,蓝色灯光映在金色的酒液陈呈现出梦幻的浅绿色。
开过的酒才算业绩呢,就算主要分成不归他们,那至少也有一成收入不是?
热闹了一会,肖战对“酒池肉林”渐渐丧失了兴致。
“乐乐,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哦。”他站到敲了敲好友面前的茶几。
林乐乐已经吻到天昏地暗不知日月,肩带都掉下来了。
她红着脸推开“少爷”,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嘱咐道:“那你别下去,从二楼vip通道出去就是长廊,长廊尽头就是花园了。”
“嗯,我不在这里碍你的事了。”肖战挑挑眉,推开门就走。
“什么嘛,那个谁,你去陪一下。”她指着小辫子说道,“把人护给我好,有什么事直接叫经理。”
自家酒店客人的素质在面上还过得去,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出来惹事,但阿战头一次来,还是小心为上。
……
从夜店出到花园,夹杂着淡淡海腥气的风吹得肖战精神一振。
过于吵闹的夜店完全不适合他,下次还是去亲近大自然吧。
夏夜再炎热,夜里的风总是夹杂的一丝凉意,真丝衬衣透气舒适,此刻却成了缺点,他冷得一哆嗦。
“先生,您要不要披一下围巾?”身后传来男/公关小辫子的声音,他把怀里的棕色毛毯赶紧递过去,“这是刚才从前台拿的,还没用过。”
“是你啊。”肖战在石凳落座,双手放在膝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来帮忙。
小辫子把围巾标签一拆,用米色围巾将客人上半身裹了个严严实实。
亲肤的北疆长绒棉温暖得令肖战幸福的眯起眼,他搂了搂围巾,拍拍旁边的座位道,“陪我聊会儿?”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满打满算正好三个月。”
“会不会很辛苦啊?我看你们都得把酒喝掉,这么喝一般人身体受得了么?”身体健康是肖家最看中的东西,肖战问的问题属实是何不食肉糜了。
他赶紧解释:“我的意思并非同情你,只是有点好奇,可能你们经理叮嘱过,我和朋友头一次来嘛,所以什么东西都很新奇。”
“没事,干我们这行的各有各的苦衷,归结到底还是缺钱。辛苦但能赚到钱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而且,像我今晚运气好,遇到您这么大方的客人,这个月的收入比办公室的白领高多了。”
“这样啊,那要不我给你再多点几瓶?”肖战又问,心想下次他也不来了,还不如给这位公关冲一冲业绩。
“谢谢您,但真的不用啦,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点的酒已经很多了。”小辫子也是个傻的,送上门的钱也不要。他双手撑在身子两侧,两条腿荡啊荡,露出一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
“我刚来,业绩冲太好,后面经理对我期待拔高我可没法再满足他的胃口。您呢,要是觉得我的服务满意回头在好评栏给我打个满意。”
肖战哈哈大笑,“员工要都是你这种想法,你们经理就要哭了。不过确实是个很有趣的想法。”
期待值啊。
他期待一博哥身边只有他,能永远爱他。如果真的退回兄弟之情,也许他就不会那么不忿了。
但是……肖战撑着下巴想了想,一博哥把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木箱子抱出来,牵住他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离开不了这种温暖。
所以,不行的。
王一博可以不爱肖战。
但肖战必须爱王一博。
他啊,再也不想回到身处黑暗的日子了,没有阳光降临,周围死寂一片,就连听到一滴水声都成了奢望。
“先生……擦擦吧。”
白色的手帕递过来,肖战碰了碰冰凉的脸颊,原来他又流泪了。
他抹掉泪痕,摆手拒绝了小辫子的好意,“谢谢了,但我有哮喘,为了避免过敏不用外人给的手帕。”
“对了,你吃不吃巧克力?刚才我看你一直在喝酒都没怎么吃东西。”
肖战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金色糖果,是刚才从林乐乐包里摸出来的。
林家在瑞士自有条巧克力生产线,乐乐定制坚果牛奶巧克力是他吃到过最好吃的,每次见面他都要拿几颗。
“谢谢您。”小辫子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把巧克力送进口中,巧克力入口即化夹杂着坚果和奶油的香气,他舍不得咬碎,小心的含在口中。
“好吃吧?咱们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Sean,你呢?”肖战把两颗巧克力丢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他特别喜欢坚果被咬碎时在口腔瞬间激发的香气。
只是,今天的巧克力怎么有点怪怪的,怎么有一股酒味,酒心巧克力?一般酒心巧克力里的酒液不应该超过五度吧?
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身子有点热,旁边正在说话的那谁怎么不停在说话啊。
嗷,想起来了,那个嘴巴很完美的小辫子男/公关雅戈,他准备被用这人的唇印作一张画,先比一比大小好了。
肖战双手捧起雅戈的脸,慢慢凑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把你的脸从他手里拿开!”身后传来男人惊怒的咆哮声。
咚隆——
铁质花盆从石质楼梯一格一格的滚了下来,停在肖战脚边,紫色的玛格丽特散在他银白色的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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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