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耍赖哟,我刚得来的钱就被你们这么坑走喽。”
刚刚在辰铭泽面前尽显可怜状的老婆子在赌桌上容光焕发,她的外貌没有改变,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变的有点癫狂。
“明明是你自己牌技烂,怨不得我们赚你的钱。”桌旁的三流混混嘴里叼了根烟,用粗糙的手捻着刚刚得来的纸钱。
老婆子的眼直盯着他手里的钱,坏心思一览无遗,她的声音粗的尖锐,“肯定是你们设计害我老婆子。”
“少倚老卖老,我们还不知道你这个烂心肠的婆子,拿了钱就来赌,话说你这次的钱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卖了你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孙子换的吧,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狠心。”
一阵哄笑。
“咳咳。”
角落里传来一声咳嗽声,嘈杂的人声顿时消失,那些小混混脸上的讥讽顿时变成了敬畏。
辰铭泽见状,虽然不知道该发生什么事,但也跟着紧张起来。
“是谁?”他揪了揪魏泓的衣袖,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混乱的场面。
魏泓顺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喘息声加重,“没事,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虽然他心里对魏泓这个人很抵触,但是又被他说的话安了心。
角落的阴暗处骤然出现一个身材硕大的男人,肤色黝黑络腮胡,原本就丑陋的脸颊上横穿一道伤悲。
不知是他的脚步沉重,还是那人故意弄出响声,总之围在他身旁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立在那衣衫褴褛的老婆子面前,顿时将那老婆子衬的更加弱小,他的声音同他的人一样凶巴巴,尤其是那道粗疤横过的眼睛,尽显厌恶,“看来你想要砸我的场子,一个无权无势的臭老婆子敢在我这里挑衅,真是嫌死的不够快。”
老婆子顿时少了刚刚撒泼耍赖的气势,差点腿脚一软跪了下来,可还没等她自己跪,她身后站着的人直接用力踹了她一脚,她直接狼狈的磕在了那头目的皮靴上。
头目男一脚踹开,嫌弃倍增,“你这种老家伙,连给我擦鞋都不配。”他冲着那老婆子杂乱的头发吐了口唾沫,转身又指了几个混混,“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这老家伙也不中留,直接处理了吧。”
老婆子似乎已经害怕到说不出口一句话,她死死拽着那头目皮靴上的装饰,似乎想要用自己肮脏的指尖嵌入他的鞋靴中,她好像在求饶,但更像在犯蠢。
呜咽的抽泣和哀鸣很快又被嘲杂喧嚣淹没,刚刚那一出闹剧似乎并没有扫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致,反而赌的更加起兴。
辰铭泽惊魂未定,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好心给予那老婆子吃饭的钱会给他用来烂赌,但他更不能接受那赌场的人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魏泓带他到这种地方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清醒一下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他身边的生活的人没有如此不堪。
“魏泓,她会被带到哪里?那群人会对她做什么?”
魏泓拉着他走了几步,在刚刚那昏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稍微安静了些,他才回答辰铭泽的问题,“她活不了了。”他说的平静,就好像死一个人在他嘴里就跟羽毛飘落在地一样轻描淡写。
辰铭泽张大嘴巴,“可是杀人是犯法的!”
“你现在在国外,国内那些法律在这里是行不通的。”魏泓一语点醒他,辰铭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固执的认为魏泓也不安好心,“所以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就是方便对我下手?”
魏泓被辰铭泽的敏感多疑搞的有点无语,“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多势力。”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你怎么会知道那个老奶奶是赌徒?”
“显而易见的事情,她的身上有一股烟酒的味道,跟这里的味道是一样的,很显然她经常出入这里。”
“你的鼻子是狗鼻子吗?”虽然魏泓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怼他。
魏泓淡然一笑,纵容了他的无理,但是嘴巴上却不饶他:“如果我的鼻子是狗鼻子,那你的脑子就是猪脑子。”
“魏泓,你真是变的越来越贱了,我跟你越来越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你赶快送我回国,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辰铭泽想挣脱他的束缚离开这个烟酒弥散的臭地方,可是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现一堵高大的人墙。
刚刚那个络腮胡黑人头目同他对视,暗蓝色的瞳孔藏着深邃无神,微微蹙眉眼睛微眯,透露出威慑力让辰铭泽感觉窒息。
他不会被盯上了吧!
他怯懦的向后扯了两步,一回头却不见魏泓踪影。
天爷?!他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他无路可退时,那头目才停下了脚步,他拨开潦草的头发,辰铭泽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还有几分像中国人。
“钟,看来你已经跟我的未婚夫打过招呼了。”
魏泓从旁侧走出,微弱的光线刚好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完美勾勒的下颌线更加烘托出他成熟的气质。
男人开口,蹩脚的中文夹杂着几个英文词句说了一句带有疑虑的话:“这个看着很弱鸡的男人就是你选的未婚夫,泓,没想到你原来喜欢这一款。”
“从五年前他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其他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魏泓走到辰铭泽的前面,他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随后牵起他的手,面向那络腮胡男,“钟,过几天的婚礼,你要来。”
“你给了我请帖我就去,至于礼物,看来我得换换了,我想你老婆应该不会喜欢我搞来的那种东西。”
“心意到就行,毕竟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络腮胡男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辰铭泽,见他穿着整洁,面容娇嫩,在他这个脏乱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出,他忍不住皱皱眉,但说话还是注意了分寸,“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出去抽根烟?”
“不了,他闻不得烟味,我也该带他走了,我家小朋友可能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哦,那他可真没趣,不过回见,我的老朋友,等你的好消息。”
“快了。”
他说话的语气跟刚刚他处置老婆子的语气全然不同,甚至还能开几句玩笑话,辰铭泽听的半迷半清醒,等到魏泓带他脱离了那喧嚣的地方,重新回归到阴暗的街道上,他这才敢继续说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
像是在斥责他,但是更多是埋怨。
魏泓笑的自然,“甜心,钟可不是坏人。”
“可他刚刚杀了一个老奶奶,你还说他不是坏人。”
“他没杀她。”
“那你为什么说那老奶奶活不了?他要是不让他手下做什么,那人会活不了?”
“你这就有点过于刻板了,至少你现在没见到那老太的尸体,钟不过让他的小弟把那人丢了出来,那老太活不了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魔。”
“什么心魔?”
魏泓让他再往前走几步,辰铭泽照做。
他看见街角那个垃圾箱旁,被蝇虫环绕的小孩身上仅仅盖着遮体的报纸被那老太扒开,那老太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皮鞭,正用力的抽打在那小孩瘦弱的身躯上。
黑暗掩埋着罪过,鲜红的血渍被一片漆黑吞噬。
“她这是在干什么?!那小孩子是无辜的哇!”
魏泓早就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想当初他在这一片看见的画面可比这要血腥暴乱的多。
他组织了辰铭泽想要冲上去的冲动,目光微斜苦笑道:“这就是你的善良种下的果,或许那老太没钱还不会对那小孩下这么重的手,如今她在赌场吃了鳖,无处发泄,便只能拿比她更加可怜的人撒气。”
“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小孩是无辜的!”
辰铭泽身为人师,自然是最瞧不得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遭此毒手。
明明他们应该是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如今却在街头过着饥饱穿暖都成问题的乞丐。
魏泓就知道辰铭泽会有这样的躁动,他早就琢磨透如何捏着他的心思走,“你可以救他,可是你救完他,你该怎么处理他?”
辰铭泽哪顾得上思考这么多问题,那老太愤怒的一鞭直接将那小身躯打得发抖不已,他趁魏泓没反应过来的时间,直接以身盖在了那小孩身上。
顾不得臭,也不顾上脏,疼痛直接从他的皮肉传入他的神经。
他只觉得头脑发昏。
“该死。”魏泓没想到辰铭泽比他想的还要冲动,见他受了委屈和伤害,魏泓的心就像是被刀直接割了一块。
“起开。”她将那老太踹出一米远,油光锃亮的皮靴踩在那老太不碍事却挣脱不了的烂布料上,魏泓从自己的皮夹子里又拿出几张纸币丢在她面前,阴冷的说道:“这些钱,买下那个小孩,你最好赶快滚,不然我怕我一冲动,你就没命花这些钱。”
老婆子拿着钱就慌乱逃走,她就像是一只蝼蚁,轻易就能被魏泓捏死,但是魏泓不屑于这种欺凌的快感,若不是辰铭泽在身边,他定然漠视这种人群的“可怜”。
他连忙将半蹲在男孩身边的辰铭泽扶起,看见他身上的泥巴痕迹和裂开的衣服,他咬牙恨不得把那老家伙一脚踹死。
但是他不能当着辰铭泽的面做这种事,他还是顺着辰铭泽的信念解决了问题。
“我刚向那老太买下了这小子,等会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天天明,我亲自把这小子送到孤儿院。”
此时还蹲在地上环着大腿惊魂未定的小男孩听见“孤儿院”一词,顿时跳了起来,声音稚嫩却沙哑,“我不要去孤儿院,那个地方的人都打我,我不要去那里!”
辰铭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直接将那瘦弱的身躯揽入自己怀里,他用手掌抚平他的不安,魏泓看出了他脸上浮现的情绪,还没等他开口就直接断了他的念想:“宝贝儿,你想都不要想,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把路边捡的阿猫阿狗带回家,我不允许。”
他单方面认为他们俩已经是一家人了。
可是没想到辰铭泽这次竟然顺着他的意思耍了心眼,“魏泓,你刚说不允许我捡阿猫阿狗回家,可这小家伙是你买的,不是捡的,我要带他回家,我亲自照顾他。”
魏泓:“……”你觉得我会顺了你的意?你别仗着我的爱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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