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完上午半天课后,江鱼哲就开始怨天尤人了。
他边拿着饭盒边抱怨的嘟囔着为什么早读课又提前了20分钟。
早读本来是七点的,由于学校特别制定的高三学生学习管理计划,现改成六点四十。一大早高辫刚宣布完这个消息,全班上下一片哀嚎声。
“我要困死了。”
“天天晚上十二点睡觉,现在早上又起那么早。”
高辫慢慢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互相抱怨,深呼一口气说道,“高三必将是充满奋斗的一年,现在睡不到的懒觉那以后上了大学想睡多久睡多久。”
下面的人都一副幽怨的表情,丝毫不想理会老师画的大饼。
反倒是年承的表情也有些不爽,只不过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但是这一幕恰巧让江鱼哲捕捉到了。
中午江鱼哲又非要拉上年承一起去食堂吃饭。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想法?”
江鱼哲边端着铁饭盒边拿着筷子在上面使劲地敲了敲。
年承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别敲,很吵。”
江鱼哲看着外面疯狂跑去饭堂的同学,又看看还在收拾的年承,“快走,菜又要没了!”
年承抬起眼皮笑了笑说,“我中午要回去。”
江鱼哲一阵难受,“你就不能最后一年好好在学校感受一下吗?”
年承,“食堂的泔水?”
……
江鱼哲见他不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下去,看到还没有完全走远的张安一下子冲出了教室,
“等我!”
年承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笑的有些难以自掩。
中午回去的时候年承没有看到年母,难道是因为今天没来得及回来?年承正打算打个电话问问,就在冰箱上看到了一张便条。
承承,中午只来得及回来拿个东西了,没有时间给你做饭,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柜子里有挂面。
年承看完后把要拨出去的电话给切了回来,不过这字看起来有点不太像自己老妈的。
他是会做简单一些的饭菜的,例如清汤面条、鸡蛋火腿泡面、白粥……
当然还有一个选项是叫外卖。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年承索性打开柜子打算给自己煮一碗面吃,年母是在服装城里给人做衣服的,所以有时候忙他都理解。
天热实在没什么胃口,年承吃了一小碗之后就打算先睡一会,这样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去学校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年承还是没有看到年母,顿时感到有些疑惑,自己平常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了,这个时间自己老妈不可能还没有回来啊。
他找到年母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那头响了许久,一直没有人接听。
年承又拨了一次。
嘟嘟嘟……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年承感到有些烦躁,他又打开了辛云栖的电话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刚拨出去他就听见有人拿钥匙在开门。
他以为是年母回来了,不过这个门外响起的电话铃声和自己手机里那头却播放的一样。
“年承。”
来的人不是年母,而是辛云栖。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年承愣了一下,怎么会是辛云栖?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姐,你怎么来了?”年承有些疑惑的开口。
“我妈还没有回来。”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此时又过去了好几分钟。
辛云栖慢慢地走过来,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年承一直盯着她,他想知道辛云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说了你先不要激动。”她也抬头望着年承,年承冷静的看着她没有吭声。
“今天你爸爸来过,他想见见你。”辛云栖有点哽咽,她的嗓音好像被东西黏住了一样,说出来的话好像沉重无比。
她接着说道,“你妈不同意,让他以后别来了,她说你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两个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你妈妈就突然晕过去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医生跟我说是急火攻心要留院观察两天。”
她说完看了看年承,眸中的泪水闪烁,“你别去找他,你妈让我告诉你别担心,她没事。”
年承感到脑子有点嗡嗡的,一时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上次他不是已经都看到了吗?他的亲生爸爸正带着一个健全的儿子,两个人相处起来是那么的融洽。
为什么这个人还想要见自己?
年承感到记忆有些模糊,他努力地回忆,那时,那个人说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
他微微攥紧了拳头,“我明天去看她。”
辛云栖看年承努力掩藏悲伤的样子不禁感到心疼,她抬手想要触摸一下年承却被他避了回去。
年承忽的感到自己很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上的。眼里的东西好像在微微打转,他努力的噙住不想要它落下来。
辛云栖不好再说什么,
“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年承便赶到了医院。
年母正在睡觉,她床头还放着一本小相册,年承认了出来,小时候年母会常常追着他给他拍照片。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附身安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年母醒了过来。
“小承?你怎么过来了?”
就算是医院来说,现在的时间也很早,还不到六点,就连护士也还没有过来日检。
年承看她醒了过来,挤出一个微笑,“想来看看你,没事吧?”
年母坐了起来,她把手平稳地放在肚子上方,一时间这里除了其他病人的呼吸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年承说话的声音不大,他接着又把保温桶从书包里拿了出来,这里面是他做的白粥,虽然辛云栖说她来做,不过年承拒绝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给年母做过什么。
年承把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小声地说,“我给你做的白粥,等下你记得吃。”
年母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们早自习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我等会就要先过去了,辛姐说她中午过来,我中午和她一起来。”
年承沉默的开口,这种气氛里好像只有这母子俩惺惺相惜。
“年承,我不让他见你,你想见他吗?”年母突然开口,把脸转过来看着年承。
“不想。”年承反而没有抬头,一直低头望着地面。
他听见年母淡淡地笑了笑,“他现在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那个男孩我见过一次,和他长得好像。”
“你说,他还来干什么。”年母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我们两个在一起也生活的好好的。”
年承的两个手不停地互相掐着,他嗯了嗯不知道说些什么。
年母把桌子上的饭盒打开看了看,随后又恢复了刚开始的语气,“你好像第一次做饭给我吃。”
年承抬起头,他今天带了个帽子,额前的刘海让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怕你觉得寡淡,我还拿了咸菜。”
说罢,他又从书包里掏了两袋咸菜。
年母欣慰地笑了笑,护士正好这时候过来了,看到年母体温正常后,他才放心的离开。
“本来就没事,别担心,好好上课,中午有你姐就可以了,你不要过来了。”
年承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中午,他又有了些别的事情要去做。
回到学校时年承已经迟到了,正好被叫教导主任老于看到,他让年承站在门口,然后拿他来告诫其他人,
“看好了,今天才第一天就有人不守规矩了是吧?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连课都不要来了啊!”
“这是对学校规矩的蔑视!”
他站在讲台上严肃的批评道,下面的同学都不敢吭声,不就是晚了一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没人敢在这时候撞枪口,老于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
年承也静静地站在门外,他不觉得丢人,只觉得这个教导主任太过于吵闹。
“老师,年承只是来晚了十分钟,他并没有要漠视学校的意思,我知道他家离的有点远。”
年承抬起头往教室里面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江鱼哲。
傻子,他在干什么!
台上的人好像笑了一下,他抬起手指了指江鱼哲,“你这位同学我好像记得,上次办运动会天天跑我办公室。”
“你不想高考了?”
江鱼哲摇了摇头回答他,“不是。”
两个人双双打包站在了外面上早自习。
班主任数学老师也同样喜提一顿批评。
“你搞什么,刚才非要顶撞他?”年承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他也太过激了,你不就是迟到了十分钟,至于吗?”江鱼哲撇了撇嘴,不屑地回答道,
“我哪知道他让我也站了出来,真丢人。”
年承侧过脸轻笑出声,“你也知道丢人。”
“你还笑我,我还不是为了你。”江鱼哲不满地说道,用力拿胳膊碰了碰年承。
“你俩!罚站还说悄悄话!”数学老师高辫正在跟老于说话,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怪你,都怪你。”江鱼哲又把头低了下去。
年承收敛起笑容对旁边的人小声说道,
“中午和我一起出去,我有事情要做。”
“什么?”江鱼哲反问。
“你别管了,出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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