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阳光没城里的毒辣,空气也比城里清新不少,温汛翻了个身,把被子夹在双腿间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等温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开了,他看着床前的那双粉红色兔兔拖鞋,纠结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穿上。
“哟,温老师起床啦。”温杰瑞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冲厨房喊道:“老婆,可以开饭了吗?”
“来了来了。”张婷端着小米粥走到餐桌旁并冲温汛道:“汛啊,过来吃饭了。”
“好。”温汛把手里的红绳手链放到橱柜上,朝餐桌走去。
“哼!”温杰瑞把报纸放到茶几上,也朝餐桌走去,并把张婷按坐在椅子上,自个儿拿着碗给他们舀粥,“给老婆。”他把第一碗放到张婷面前,然后把第二碗放到自己面前,第三碗才放到温汛面前。
“爸,我自己来就好。”温汛伸手把碗接过来,喝了一口,“真好喝,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温汛彩虹屁还没说完,温杰瑞白了他一眼“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到张婷碗里,“我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世间绝无仅有,羡慕吧,你什么时候也带一个回来给我们看看。”
说完,张婷和温杰瑞对视一眼,纷纷看着温汛,温汛搅拌着碗里的粥,“还没遇到合适的,等有了一定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好好好。”张婷和温杰瑞从温汛那里得到答案,默契地低下头喝了一口粥,“也不用太着急,越美好的东西越是最后才登场,咱们汛儿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既优秀又漂亮的女朋友,老头子,你说是吧。”
“是是是。”温杰瑞急忙应道。
“知道了,快喝吧,一会该凉了。”温汛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淡淡的。
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温汛随便喝了几口就放下碗,“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走走。”
“行,去吧去吧。”温杰瑞巴不得温汛赶快离开,他和老婆还有许多私密话要说。
“早点回来。”张婷从厨房拿出一小串葡萄,“拿着,路上吃,不要走太远,记得早点回来。”
“好,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温汛看着手里的那串葡萄哭笑不得。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葡萄,一开始是因为爷爷家后院里种了一颗葡萄树,每到秋季他就和爷爷搬着凳子拿着蒲扇坐到树下去摘葡萄,那几年村里穷,没修路也没通电,穷一点的家庭连米都吃不起,更不要说水果这种奢侈品。
后来葡萄成熟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就会偷偷摘葡萄,温汛防不胜防,最后还是他二大爷家的小孩每天都守在葡萄树下才保住了最后几串。
从那以后,温汛身后就跟着一个小跟班,温汛看着他可怜就偷偷分了几串给他,慢慢的也就喜欢上了葡萄,但谈不上爱吃。
“就算你变成老爷爷了,在我这汛儿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张婷踮起脚如愿摸到温汛的头,“我们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遇到困难了、不开心的事了,就回头看看,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妈,我知道了。”温汛俯下身抱住张婷。
“得了得了,还出不出去了。”温杰瑞实在受不了他们娘俩。
“爸妈,我出去了哈。”温汛看向温杰瑞,无意中看到了餐桌下那双粉红色的兔兔拖鞋。
“看什么看,快走吧,再不走太阳都下山了。”温杰瑞把脚往餐桌下挪了挪。
温汛点点头,拿起葡萄出门去了。
“嘿,老婆,来吃鸡蛋。”温杰瑞笑得脸上的褶皱都透着慈祥。
张婷咬了一口,“溏心的?”
“嗯。”温杰瑞又剥了一个,“儿子喜欢全熟的,老婆喜欢溏心的,我就都煮了,是不是特聪明。”
“就知道贫。”张婷嘴里放着狠话,耳尖却悄悄红了。
“老婆,你说,咱们儿子怎么还没对象?这么优秀不应该啊!”温杰瑞朝张婷靠近一点。
“不该问的别问,老头子我跟你说,咱们儿子不管会不会带对象回家那都是他的事,首先他得属于他自己,其次才是我们的儿子。”张婷喝着粥,“我们要学会尊重他,腐朽思想不可取,我们要学会与时俱进。”
“嗯,老婆说得对。”温杰瑞点点头。
“你那双鞋,我怎么没有。”张婷朝餐桌看一眼,“有的都有的,我买了三双,改天你也换上,咱们一家人穿亲子装。”
“幼稚死了,老不正经的。”张婷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别说,还挺好看的。
……
温汛吃着那串葡萄走在小道上,田间和玉米地里还有许多人在劳作,有几个小孩在小河边嬉戏。
温汛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轻轻咬着,“温汛?”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温汛转过身,一个高大帅气的人站在他面前,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头上戴着一顶草帽。
“李浩华?”温汛不太确定地开口。
“唉,是我。”李浩华把锄头丢到地上盘腿坐下,“汛,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真是的!”说着拍了拍温汛的肩,齐肩的长发缠住他的手指,“汛,别说,你留长发还挺好看的。”他凑近温汛身上的热气不断萦绕在温汛鼻间,“要是你是女的,我早就把你娶回家了。”
“是呀,可惜了,我是男的,华哥还想娶我吗?”温汛指尖轻轻点在李浩华的胸口上。
“汛,这……”李浩华抓着头,俊脸微红。
“开玩笑的,哈哈哈,又被骗了吧!”温汛大笑着,拉开点距离。
果然,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现在看来,当初所谓的情愫也只是看不清,弄不明白而已。
李浩华看着突然间沉默的温汛干笑几声也沉默了下来。
在温汛还没上高中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好哥们,他也把温汛当亲弟弟一样疼。
可就在初三快中考那会,李浩华经过教室的时候,看到村里经常跟在温汛身后的那个小孩,在温汛睡着之后偷偷亲他。
李浩华说不出那天他看到的时候多么震惊,他只知道当那个小孩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是多么的恐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
从那天之后,他就经常遇到各种麻烦,有时候是书本被撕碎丢进垃圾桶里,有时候是椅子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血迹,更多的时候是小巷子里闷头的一块板砖。
而这种现象在温汛上高中他们没了联系之后才消失的,那个小孩后来他才知道居然是温汛二大爷家那个有精神病史的人的儿子。
小孩在温汛离开后,还是会每天都坐在温汛家院子里,守着那棵葡萄树。
直到三年前才知道小孩已经去了城里,考上了温汛当初的高中。
而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微风吹来,带走燥热,留下余香。
“汛啊。”李浩华看着温汛,“你有没有见过林异?”
“林异?”温汛嘟囔着,“是哪个异?”
“怪异的异?”李浩华不太好意地开口。
“没。”温汛把嘴里的草吐出来,“我妈说他考上了我所读的高中,还要我多照顾照顾他,我们学校也有一个叫林熠的,不过是熠熠生辉的熠。”
“那估计是重名。”李浩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怪异的异就行。”
“怪异的异怎么了?”温汛有些好奇,也对林异充满好奇。
“没什么。”李浩华干笑几声,“天不早,我该去干活了。”
“去吧。”温汛手撑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树叶。
“汛,张嘴。”李浩华从包里摸出一个李子放到温汛嘴边。
“什么?”温汛嘴一张,一颗李子就滚进嘴里,轻轻一咬,汁从嘴角溢出来。
“你呀你,还是小孩样,真不让人省心。”李浩华从兜里拿出手帕把温汛嘴角擦干净,“我真的该去干活了,有时间去家里吃饭哈。”
“好。”温汛点着头。
温汛看着李浩华走进田里才收回视线,他总是这样温柔到了极致,但过于温柔的言语才往往最伤人。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田里和地里的农人都回家吃饭了,就连河边的小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时候回家吃饭了。
温汛站在家门口就感觉到家里有些热闹,他推开门发现门口多了一双运动鞋,他也没多想,换了鞋就往客厅走。
“妈,我回来了。”温汛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喝了一口。
“温老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温汛转过身,“林熠?你怎么在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就是林异,你二大爷家的小孩,以前天天跟在你后边像个小媳妇一样听你差遣。”张婷从厨房探出头,看清温汛手里的牛奶,“身体不好就不要喝冰的了。”
“知道了。”温汛又喝了一口,才放回冰箱。
“温老师,喝这个吧。”林熠从厨房端出一小碗汤,“尝尝这是新榨的酸梅汤。”趁张婷不注意小声说:“冰的,很解热。”
温汛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没忍住又喝了一口,“你就是我二大爷家的小孩,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林熠眼中晦暗,等抬头时眼中亮晶晶的,“温老师没印象也正常,已经好几年了。”
“嗯。”温汛又朝他凑近点,“牛奶呢?”
“我放宠物店去了,距离太远我怕对它有影响,等回去后我们一起去宠物店拿回家。”
“好。”温汛又喝了一口,汁水把他嘴唇变得红润润的,林熠喉结一滚,抬起手指从温汛唇上擦过,解释道:“弄到嘴角了。”
“谢谢。”温汛把碗里最后一点汁水喝完,“还想要。”
“冰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等回了城里,我天天做给老师吃。”
“啧。”温汛咂着嘴,“这称呼也真够奇怪的,要不你叫我叔叔吧,反正我就只比你大几岁。”
“好,温叔叔。”
“嗯,比温老师好听多了,乖侄。”温汛挑着眉,噙着笑。
“我也觉得。”林熠道,在温汛看不见的地方,他把擦过温汛唇的那根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着。
他把手放进兜里,那里有两个手机,他很期待今晚温汛会给他发什么样的照片。
林熠回味着酸梅汤的味道,以后或许可以去试试酸梅汤,毕竟温老师上面那张嘴可是很喜欢呐。
“汛儿,小异过来吃饭了。”张婷把碗放好招呼着他们。
林熠坐在温汛的对面,张婷坐在林熠旁边,她把菜夹进林熠碗里,“小异,多吃点,看你瘦的。”
温汛默默看了看林熠又看了看自己,他实在没看出来林熠哪瘦了。
“小叔叔,你也吃。”林熠向张婷道过谢后,夹起一个鸡翅放进温汛碗里。
“谢谢乖侄。”温汛笑着也给他夹了一个。
“不客气。”林熠笑得很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乖得不行了。
温汛吃鸡翅吃得正起劲,就发现自己的大腿被轻轻碰了一下,他抬头向林熠看过去,林熠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可能只是不小心擦到了吧,温汛心想。
等吃完饭,林熠和温汛一同进房间去休息,一到床上,温汛就睡着了。
林熠支起脑袋,在温汛红润的唇上咬了咬,又舔了舔。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章修改不了 重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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