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喊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
因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盖尔•斯那个渣男,而是全球最大珠宝品牌“波斯图”CEO兼首席执行官、裴冷翠的王室、唯一一位在本国被授予公爵勋章的外国人、是屹立了百年古德庄园的男主人、是他的主人——九方南斯公爵。
而在几个小时前,他刚刚冲撞了公爵的马——一匹阿哈尔捷金马。
那匹世界上最稀有的马,因其极难饲养而尤为珍贵,是公爵的至宝、也是这座庄园的第二位男主人。
而他不仅惊吓到了马,还连带着摔了马背上的公爵。
至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被马蹄正中大臂,现在半边身子都在疼。
而这也是他昏厥的原因。
只是眼下的情况他宁愿被噩梦夺走生命也不愿睁开眼睛对上公爵那两道可以杀死人的视线啊!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用割草机的!
如果不是管家说公爵要骑马,让他这个园艺师必须在一个小时内修整好草坪,他怎么可能用割草机?!
割草机那巨大的“突突”声怎么可能惊到马?!
公爵怎么可能摔下马背?!
他又怎么会被马踹?!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那句“公爵要骑马”而引起的,只是他一个小小仆从怎么敢对自家主子说出“都怪你”这句话呢……
沐溪惊恐的縮在床上,因为太过害怕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肿胀发痛的手臂!
而九方南斯接下来说的话让沐溪真想不顾自己折断的胳膊立刻滚回去继续工作!
九方南斯矢车菊般湛蓝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所有古老贵族身上都会有的特质——孤傲、清高,这样的眼神落在沐溪这个脏兮兮的仆从身上就变成了——冰冷,无情。
“都会说胡话了啊,看来伤的并不重,既然如此也不用待在这里碍事儿了,立刻从庄园内滚出去。”
“主人!求您不要赶我走!”
沐溪狼狈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下,因为动作太大,一不小心踩到了九方南斯昂贵的皮鞋,在上面印下了一个肮脏的鞋印。
九方南斯豁然皱起了锋利的剑眉,眼底的愤怒就像铺天盖的熊熊烈焰、烧的沐溪从里到外一片焦黑,轻轻一碰就能化成灰。
而事实上,沐溪现在真的很渴望自己能化成灰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这个主仆等级森严的国家内,别说是惊扰到主人的马了,就是敢放肆的抬头看一眼主人都会被处以极刑!
而他……而他……而他不仅让主人摔下马背,还踩了主人的鞋子……
沐溪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绞死,整个人都吓得佝偻起身子,卑微的匍匐在九方南斯脚边双手捧住那只脚用脑门不断的触碰、擦拭、哀求。
“主人!求您原谅我!我只是个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我自知自身愚钝触犯了主人,可是求您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不要赶走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如果失去了工作拿什么还债?!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弟弟?!
自从金融危机父亲跳楼自杀、母亲失踪,家里的一切包括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收走抵债后,刚刚成年的他便进入社会打拼、弟弟也被迫辍学跟着他辗转于各种场所,只为了还清那天价的欠款。
那两年里,他们兄弟俩捡过垃圾、喝过雨水、睡过大街、和狗抢过食物,被人欺骗、被人追打、被一叠又一叠催款单像幽灵般追的无处藏身、尝尽世间冷暖后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份高额的稳定工作,他绝对不能失去啊!
“主人……求您宽恕!求您怜悯!”
沐溪颤抖的像只可怜的小绵羊。
可是这份惊恐和羸弱却令九方南斯感到分外烦躁。
尤其是当沐溪顶着那张极其像她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时,九方南斯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污浊了几分!
“真蠢。”
男人毫不客气的用最犀利的语言一遍遍伤害着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卑微仆人。
“古德庄园内不需要这么蠢的仆人。”
“主人!”沐溪惊恐的尖叫出声。
九方南斯无情的背过身,对着身侧垂手待立的管家寒声道:“我不想在庄园内再见到他。”然后转身离去。
沐溪望着男人高大伟岸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觉得所有得来不易的稳定生活像煮熟的鸭子从自己眼前飞走了——他和弟弟又要流落街头了!
绝望让沐溪泣不成声,身体抖成了筛糠。
身侧的管家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好心提醒道:“公爵没有绞死你已经很仁慈了!你是不是忘记了、如果不是公爵在摔下马背时紧紧拽住了缰绳,那一脚可是会踹在你脑袋上的!是公爵救了你一命、也是公爵忍着被扭伤的脚腕抱你回来的,你居然还想让公爵继续留你工作?”
管家摇摇头,从贴身口袋里拿出钢笔写了一行字后撕下扔到沐溪手中。
“去领取你这个月的工钱吧,公爵说了……虽然你没有做满一个月,但是依旧给你按一个月的时薪发放,这多出来的工钱就当你疗伤的钱了。”
某公爵:今天骄傲的扔老婆,明天卑微的跪地求老婆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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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