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宫,翠微宫是元淳的居所,一早有画师前来觐见,手中捧着几份画卷。他在宫门前候了半晌,有宫女前来将他领了进去,画师一路低着头不敢看一眼,停下步子后跪在地上身子伏低。
过了片刻,有轻微的脚步声传入画师耳中,紧跟着便是一道柔美的女子声音,“本宫听闻,你是民间最好的画师,可将人物临摹的栩栩如生。”
画师惶恐不安,低着头回话,“草民雕虫小技,不敢在公主面前妄自称大,已经按照公主所要求的画了几幅,还请公主过目。若是能有一两幅入您眼的,那也是草民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元淳一身红衣,端坐在殿内的主位之上,略微抬了抬手,一旁的采薇就上前去将画师手中的画卷接了过去,呈在元淳面前。
她抬起眸子,眉眼间半分风月半分清冷,视线在画卷上的人脸一一扫过,修长的手指的指甲上染着精致的金丝小花,指向其中一幅。
“就这个吧,瞧着和那个贱人生的一般无二,本宫瞧着都生厌。”
元淳话音刚落,采薇立刻将她选中的画卷收起,示意其他人将画师带出去。
旁人不知那画上的人是谁,可一直陪在元淳身边的采薇却清楚的很,那是元淳过去的心魔,日夜憎恶的楚乔。
采薇看着画上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这画是要送到何处?”
“把本宫的话传下去,将这份通缉令四百里加急的传到各地,务必要把这个贱人找到。”在回城之时她就已经查到楚乔并没有和燕洵一起回红川城,她带着秀丽军与燕洵走散,至今还在大魏境内。
过去的元淳待人和善,单纯天真,她这一生的悲剧皆是由燕洵和楚乔而起,当然,还有她的父皇……
不过最亲的人当然是要留到最后,她尚且需要借助皇室的手去报仇,就多留他们多活些时候。
可她的这个命令却让采薇心中惊讶,更是有些忐忑,“公主,就算奴婢听您的去传话,长安廷尉府衙的人也未必会听奴婢的啊。”
元淳淡然递给采薇一块令牌,这是在她大婚时父皇所赠,本意只是一个贺礼,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你只管去传话,将令牌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听命行事。”元淳说着直起身子,“对了采薇,本宫听闻那兰淑仪的儿子死了?”
采薇点头,“听说是突然失踪的,后来再找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死了也好,生在这凉薄无情的皇家,有什么好的。”她站起身来,裙摆绽开,红衣曳地,魅惑娇柔,“你先去传话吧,告诉他们,若是有谁发现了那贱人的踪迹,本宫可许他想要的一切。”
采薇不敢再说,带着画卷转身出了大殿,她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公主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在旁随侍的时候根本不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莫非真的是大婚之日的变故带给公主的伤害太大了,才会让她在短时间内性情突变。
翠微宫的门打开又再度关上,元淳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她站在日光下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就像元淳……
明明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却被父皇利用设下陷阱,被心上人抛弃,丢给士兵随意欺辱。
她前半生的幸福是因为公主的身份,如今所遭受的悲剧也是因为她仅仅只是个公主。可燕北一行归来后,她便不再只是一个势微的公主,所有的宠爱和尊位都是假的,唯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大魏皇帝敏感多疑,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法全然信任,至今没有立下太子人选。从前十三皇子元嵩最得魏帝所重,但他现在断了一只胳膊,已经和帝位无缘。
七皇子元彻骁勇善战,手握兵权,却也因此被魏帝所忌惮,少有传召他回长安的时候,多数都是让他在外带兵。
要说现在魏帝最是中意的人选,却是十八皇子元炀。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好拿捏,所以他宁肯把江山寄托于幼子的身上,也绝不愿给元彻一个接近皇权的机会。
幼子单纯,现在就如同一张白纸,正是任人随意描绘的时候。只是他的生母尚在,若是自己想要扶持元炀上位,他的母妃到底是个妨碍……
元淳一边想着,手中折下了花枝上的玫瑰,若是在前行的道路上遇到了阻碍该如何……
这个问题自然不难回答,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冷艳至极。
既然遇到了障碍,那就连坑带路 的给它铲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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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