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驰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姜玉策,结结巴巴道:“啊,我去最后一排??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姜玉策绷直着后背,装作看不见他求救的视线,陆云驰压低声音:“姜玉策...你说句话啊!你看先生干什么?!”
姜玉策略略低了头错开视线,盯着自己桌上的书册。
“四皇子觉得呢?”
宋司卿捏着茶杯,好整以暇的看向姜玉策。
姜玉策突然被他点到,装作一副懵懂不知情的模样抬起头来:“太傅说什么?”
陆云驰在一旁解释道:“太傅说,我个子高,要坐到后面去。”
姜玉策看着他的身量,清清嗓子:“是,陆小公子,确实...身量高了些。”
陆云驰无比的惊讶:“姜玉策!你,我们两个明明差不多好不好?!”
这里三个最位高权重的人都给他下了令书,陆云驰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算换到最后一排。
起身临走时,靠近姜玉策小声的说道:“你叛变,以后讨不到老婆。”
姜玉策面不改色端坐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下面,开始分发书籍。”
几个书童架着箱子,开始一摞一摞的分发。
分发好了书籍,座上坐的那位柳先生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学生所习主要是四书及五经,以现下大家手里拿的这本《四书五经全录》作为国子监的主要学习书籍。”
“大家入国子监肆业是为了入仕为官,因而监生必须学习本朝律令,《大靖法》和靖贤祖所撰的《御制大诰》为必修.....”
“李卫,李卫!”
姜玉策悄没声的叫了声李卫,李卫稍微侧了一点脑袋看他,姜玉策又投过去一张字条。
“这个柳博士,是不是翰林院的啊?”
李卫接了纸条,提笔开始写。
“还设习射、习字二科,每月晦弦须习射,奖励成绩优秀者。”
字条又投过来,上头写。
“是,我哥哥就在翰林院,这位柳先生是负责编修史书的,后来手臂出了毛病,字总是写不好,不好辨认,所以就被转来了国子监,但是我哥哥说他知识渊博,肚子里全是学问,厉害着呢!”
姜玉策咬着笔杆子思考。
“习字这科“每日习书二百余字,以李、齐、刘、百里诸帖为法。”
“这位就是咱们的习射老师,宋太傅,宋先生。”
熟悉的名字灌入耳内。
姜玉策忍不住的抬起来头去看,正看到柳先生抬手介绍着宋司卿。
宋司卿的眼神似乎扫过他这里,姜玉策有些心虚的挺直了腰身,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
柳先生还想继续说,宋司卿抬手打断他。
“四殿下,你在写什么?拿上来我瞧瞧。”
姜玉策手里的笔一抖,底气不足道:“啊...我在,做记录。”
宋司卿静静的望着他:“嗯,我看看你的字。”
李卫紧张的腿都开始打哆嗦,余光瞥着姜玉策。
姜玉策硬着头皮起身,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他。
他极其想要求求情,但是自尊心没让他开得了口。
宋司卿捏着宣纸垂眸看着,神情霎时认真。
一点子悄悄话,也至于这样研究?
姜玉策揪着手里的笔,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姜玉策。”
宋司卿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起眼,抿唇试探道:“太傅?”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衣摆:“你把墨水沾在衣摆上了。”
姜玉策一声惊呼:“啊!”
是他刚才捏笔不小心蹭上的。
宋司卿掏出来一放手帕:“擦擦?”
姜玉策还没来得及伸手,宋司卿又重新低下了头:“记得洗干净还回来。”
姜玉策骑虎难下,伸手接了帕子,在衣摆上擦着。
“四殿下的字...”
他故意顿住,抬头又看姜玉策。
姜玉策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将信上的内容说出来,宋司卿安静半天,十分中肯的评价。
“和样貌,实属不符。”
幸好没有说出来信的内容,姜玉策呼出一口气,又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
什么叫,字和样貌不符???
“回去吧。”
宋司卿将字条递给他。
李卫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去悄悄出声:“太傅人真好啊,这都没有难为你。”
姜玉策的思绪还沉浸在他的评价里。
上一世的时候,宋司卿对他并没有太多关注,每次交什么什么给他看,他都是淡淡的“嗯”一声,或是跟着姜绪风的一起点评几句,但是都不多,俨然一副不想管他的样子。
可是现在...怎么倒是他和接触多了起来?
姜玉策心里疑惑,没有听到李卫说了什么,抬起头又问。
“什么?”
李卫侧了一点身子:“我说,太傅人真好啊,没有难为你。”
这一句话,直接让姜玉策想起二人的立场,他随即挺直腰板。
“你叛变,讨不着老婆!”
李卫撇了撇嘴,将脑袋缩回去了。
“每月除了初一和十五两天有假外,每日有课,生员不得无故擅自离堂,遇有特殊事情必须向国子监祭酒请假方可离开。”
“平时上课分早晚两次,按照教学计划授课。”
“讲授课程结束后,博士、助教等教官指导学生进行会讲、复讲、背书、轮课。规定了生员每日的作业和每月的考察内容“每月试经、书义各一道,诏、谐、表、策论、判、内科二道。”
“每日习书二百余字。”
姜玉策有些苦恼的听着柳先生的话,上一世跟着宋司卿,从来没有这么繁重的课业,他也不觉得辛苦,只是后来努力仍然得不到宋司卿的重视之后,他便将自己摆到了次位,没有那么上进了。
后来一长大,许多东西都忘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国子监居然有这么多东西。
柳先生喝了一口茶。
“最后,选一人充斋长,督诸生工课。”
他扫了一眼,笑眯眯的问姜玉策:“四皇子,想不想担此重任啊?”
姜玉策想着来国子监除了读书外,最重要就是笼络人才,若是真能充斋长,岂不是方便许多。
姜玉策笑了笑起身:“谢先生信任。”
柳先生讲了这许多之后,就下了课,说是让他们熟悉熟悉环境,也可以出去逛一逛,但是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学生们都这个地方新奇的紧,先生说了这话之后,大多一哄而散。
陆云驰过来:“你们两个,上课都写什么了?”
李卫打了个哈哈:“没写什么没写什么。”
“听说今日望春楼跟前有杂技表演,要不要去看一看?”
李卫提议。
姜玉策还沉浸在宋司卿刚才的话里,抬头看了一眼宋司卿正在和柳先生说话,便拉住二人问。
“方才宋司卿说我的字,不如我的样貌,是什么意思?”
姜玉策皱眉:“他是说我长的丑吗?”
李卫惊诧:“怎么可能,你在京中小辈中的样貌,可是数一数二的,前些时日的时候,不是还有人搞了个什么姿色榜单吗,你与陆兄可是上头年纪最小的。”
姜玉策拿起来那个字条:“那他的意思是,我的字丑?”
他上一世好好练字的决心都在宋司卿的漠视中消失殆尽了。
重生了一世,没想到他还是自己的习射先生。
难道这一世,自己的字还是没办法改变?
李卫挠挠头:“咱不是都是才开始吗?只要勤奋些,总会变好的,更何况,咱们的先生还是宋太傅,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姜玉策和陆云驰对视了一眼。
姜玉策:“你叛变。”
陆云驰:“你讨不着老婆。”
最后几个人还是打算去外头逛逛。
一路上李卫都在讲同窗的事。
“你今日问我的那个,叫秦书遥的,他爹是成州出了名的宠妾灭妻,但宠的也不是秦书遥的母亲,而是早些年纳的妾,因为出身不好,让他的结发妻子认了义妹,这才抬了贵妾进门。”
“他爹这个官啊,其实都是到处巴结巴结来的,没几分真本事,你看今日,秦书遥巴巴的和殿下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临了的时候他爹嘱咐了,让他同你搞好关系。”
姜玉策听的是眉头紧皱,末了也没给什么评价,只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是个什么做派?
到了望春楼的时候,夜色渐浓,楼前人已经挤满了,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周围一片叫好。
周围全是彪形大汉,他们三个小孩也挤不上去。
陆云驰提议:“咱们找个酒楼,在二楼看不行吗?”
他们看了一圈,也就刚开业的望春楼还开着,陆云驰拉住姜玉策的胳膊绕过人群往里走:“走,咱去里边定个座。”
姜玉策有点不太情愿:“哎,别去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陆云驰不服输:“来都来了,我肯定是要看的,快走,李卫,你也快点,跟上啊!”
三个人在人堆里挤过来挤过去,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里头的景象,又像是惊弓之鸟般退出来了。
三个人怔怔的站在门口,不知是谁呆滞的问了一句。
“你们,看见了什么?”
“花。”
“裙子,还有...”
两个人朝李卫看去,李卫喃喃着继续说道。
“白胳膊。”
陆云驰:姜玉策,你说句话呀(*꒦ິ⌓꒦ີ)
宋司卿:姜玉策,你怎么看?^_^
姜玉策:我坐着看站着看躺着看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看!-_-#
姜玉策:花。
陆云驰:裙子。
李卫:白胳膊。
排排列:穿着裙子的白胳膊花姑娘( ˘ 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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