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县试结束后,宋清元直接获得秀才资格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有不少人想上门结交这个十岁的秀才,但是宋清元以要安静读书为借口拒绝了。有些张家的亲朋好友上门,宋清元碍于四叔的面子不好拒绝,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拜访。宋清元实在不堪其扰,想拿到秀才文书后,便向张掌柜辞行。
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宋清元早早地出门了,来到县衙,告知衙役自己是来领取秀才凭证的。不一会儿,出来以为年轻的衙役,邀请宋清元进去。
衙役恭恭敬敬地说:“秀才公,知县有请。”
宋清元前世就是知县,了解杨知县的心态,自己治下有一个十岁秀才,上奏朝廷就是自己的功绩,想见见自己也是人之常情,遂拱手说道:“有劳了,衙役大哥。”
衙役似乎被惊到了,忙摇摇手:“秀才公,不敢当,不敢当,我姓李。”
宋清元笑了笑,说道:“你比我年长,喊你一声大哥是应当的,我就叫你李大哥吧。”宋清元深知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何况和衙门里的人搞好关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说不定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李衙役被宋清元这么一说,脸上漏出愉快的笑容,不禁内心感慨道:不愧是秀才公,年纪虽小,说话办事却很老道。
李衙役将宋清元迎到内庭,有一个身着灰色下人服的小厮等在门口,看见他们到来,笑语相迎:“秀才公,大老远就看见您来了,您请,老爷在等着。”又对李衙役说道:“你先回去,我来招待。”
宋清元跟着小厮来到客厅,看见常知县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小厮恭敬地说道:“老爷,秀才公到了。”
常知县这才抬头,点头示意知道了,便让小厮退下了。
宋清元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拜见知县大人。”说完,便直起身来。
常知县仔细打量着这个十岁小秀才,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做着大人的样子,实在有趣。
“嗯,你坐下吧。”常知县对着宋清元很是慈祥,“来人,拿些瓜果点心上来。”
不一会儿,小厮便端上来几盘点心。点心小巧玲珑盛放在盘子里,香气扑鼻而来。常知县指着点心,笑眯眯地说道:“你尝尝,我儿子最喜欢这样的点心了。”
宋清元见状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两眼顿时放光,实在是太好吃了。常知县看宋清元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鼓囊囊的,像个小老鼠似的,不由得感慨,到底还是个孩子。常知县笑着说:“你慢点吃,待会儿带点回去吃。”
宋清元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说:“点心太好吃了,没有控制住。”
常知县:“哈哈……,没关系,我儿子也是这样的。”常知县现在完全把宋清元当成自家晚辈,对他很是宽容,不仅不觉得无礼,反而觉得天真无邪。常知县又问他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见宋清元对答如流,不由心生喜悦,觉得他以后一定能够金榜题名,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宋清元陪着常知县又说了一些乡间趣事,逗得他哈哈大笑。常知县出自湘州豪门世家,前世湘王举兵失败被杀,湘州常氏被清剿,到死也没有听说过常知县,希望他有一个好结局。
忽然,小厮进门在常知县的耳边低语几句,常知县的脸色变得非常不自然,遂咳嗽几声,说道:“清元,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处理。”小厮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递给宋清元。
宋清元拿起点心,说道:“是,世伯,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常知县目送宋清元离开,知道身影消失,怒吼道:“那个逆子在哪里?”
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少爷现在在夫人那里。”
常知县立马风风火火往内院走,心中怒火中烧,当看到儿子正在同妻子撒娇,一点儿也没有犯错的反省,立刻呵斥道:“常修齐,你个混账,还有脸撒娇。说,你今天又惹什么祸了?”
常修齐被父亲吓到,立马扑到常夫人的怀里,说话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什么也听不清。
常夫人解释道:“相公,齐儿还小,只是和同窗之间的小打小闹,谁知道别人认为齐儿在欺凌同窗。”
常知县:“你还欺凌同窗?常修齐,给我说是怎么回事?”
常修齐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原来常修齐自从来到吴举人的学堂读书,听说学堂里有个乡下的学生,父亲寄居在岳父家,外祖父只是个酒楼掌柜,学堂的学生都是乡绅,因此也看不起那个乡下学生,经常取笑或动手推攘。这次事情闹大了,他们把那个学生打得退学了,外面都说学堂里的学生仗势欺人,先生助纣为虐,闹得沸沸扬扬。
吴举人刚刚开始觉得流言不足为惧,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愈演愈烈,将自己也牵扯进来,因此不得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常知县。
常知县听后,顿时血压上升,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孽障,别人十岁已经是秀才了,你还在欺负同窗,看我不打死你。”说完,便抬手要打常修齐。
常夫人闻言,立马护着常修齐,温和地劝慰:“相公,齐儿还小,慢慢教。刚刚相公是不是说得是十岁秀才宋清元?”常夫人转移话题,希望可以将儿子救下来。
常知县听到宋清元的名字,顿时怒气全消,说道:“是呀,就是他,我刚刚见他实在是欢喜,恨不得他是我的儿子。”说罢,又想起自己顽劣的儿子,怒气又升起了,说道:“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常修齐犹豫半天,吞吞吐吐地说:“可能是我们不一样吧。”
常知县闻言大怒:“我当然知道不一样,你个蠢货,你马上向被欺凌的同窗道歉。”
常修齐:“我不去。”
常知县大声说道:“你说什么?”
常修齐顿时被吓到,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常夫人见常知县怒火中烧,立刻转移话题,问道:“相公,宋秀才还在不在,不如让他和齐儿两个认识一下,如何?”
常修齐闻言就要反驳,刚要说话,就被常夫人拽住,阻止他说话。常知县瞪了儿子一眼,见夫人问话,还是耐心解释:“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看看人家宋秀才温文尔雅,气质彬彬,可你看看他,全身上下没个正形。”
常夫人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笑着。
常知县被常夫人打岔,已经恢复了已往的冷静,命令常修齐:“你现在就去赔礼道歉,要不然……哼哼。”常知县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很明确了。
常修齐只能答应下来,忽然又找到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借口,说道:“爹,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常知县闻言大怒:“棍子呢?我要打死你个孽障!”
县衙后院顿时鸡飞狗跳,混杂着求饶、怒骂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常修齐已经被常知县打得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
常夫人见儿子的如此惨状,摸着打出来的伤口,心疼地哭了出来:“齐儿,我的儿呀,你爹真是好狠的心,把你打成这样。快来人,把少爷抬回房。”
常知县恨铁不成钢,丢下一句:“慈母多败儿。”说完,便离开了。
常修齐趴在地上,偷偷观察,见自己的父亲离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想休息休息。但是,常夫人趴在常修齐的身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开口:“娘,快起来,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常夫人闻言,立马起身,让下人将儿子扶到床上。常修齐躺在床上,嚷嚷着喊疼。常夫人见儿子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气笑了,点破他的意图,说道:“好了,别喊了,你爹早走了,你是不是不想去?”
常修齐脸色一红,也不喊了,撒娇地说道:“娘,爹让我这个官宦子弟向那个乡下穷小子道歉,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我就是不去。”
常夫人虽出生富贵人家,也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但是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儿子,现在也下不了狠心管教儿子,只能无奈地说道:“这次就算了,我派人送一些东西给人家赔礼道歉,下不为例。你先休息吧。”常夫人说完,便离开了。
常修齐闻言,大喜,终于不用去丢人了,立马躺下了。
这边,宋清元拿着文书和点心回到张家,只见宋父和四叔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宋父看见宋清元回来了,高兴地笑:“阿元,你四叔一家跟我们一起回去,在家住几天。”见宋清元手里拿着一些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宋清元提着点心,解释道:“这是常知县送得,我准备带回去给爷奶尝尝。”
宋父闻言大喜,知县送得,看来儿子已经得了知县的青眼了,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就走。”
不一会儿,他们便收拾好了。张掌柜看着拿着大包小包的女儿女婿,叮嘱道:“芸儿,你回去要好好孝顺公婆,照顾好清明,多帮帮忙。”
宋清明不舍地看着张掌柜,说道:“外公,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宋父走过来,说道:“张叔,你放心,阿元会照顾好清明的。”有对着四叔说道,“四弟,雇的车子到了,我们把东西拿上去吧。”
宋父和四叔将东西一一拿上去,不仅有四叔一家的衣物,还有带给其他人的礼物。将东西全部都拿上去,三个大人和两个孩子也坐了上去。等他们坐好,车夫便赶着马车离开了。张掌柜和张夫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车子消失在胡同口,他们两人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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