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鹤东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暖阳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畅又漫长,被光亮照醒,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望向南边的天,心里估算着时辰,走到马车前,拾起野草喂了马准备赶路。
周子怀掀开帘子,眯缝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时辰不早了,赶快出发吧。”
“宫里可有人接应?”张使臣不知何时醒来,突然问了一句。
“醒了。”周子怀摇摇头,拿起身旁的水壶喝了几口,“先去趟贤王府,再回宫复命。”
将水壶递给张使臣,张使臣极为嫌弃的摆了摆手,“我不渴,你喝吧。”
周子怀耸了耸肩,将水壶递给帘子外的鹤东,“还有点水。”鹤东接过水壶晃了晃,随后又还了回去,“殿下留着喝吧,我不渴。”
几番推脱后,周子怀收起水壶,神情肃穆的抿着嘴,“衡王会比咱们早些时日进宫,他手握兵权,又是立了战功回去的,保不齐宫里会掀起什么风浪,我总要有所准备再回宫复命吧。”
张使臣眉毛轻挑,“你要做何准备?”
“自然是要先了解宫里的情况,找到合适的机会好促成你与皇上的谈判。”
哼,说了与没说一样,见周子怀避之不答,他索性也不问了,他周王有自己的小心思,问多了自然惹人烦,反正自己已经上了他这条贼船,想下去也是不能了,不如就静观其变吧。
马车行驶的飞快,估摸着若是遇到个好天气,不出五日也就能回去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周子怀摸索着腰间的配饰,除了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坏了!
周子怀略显慌乱,两个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低头不知道再找着什么,张使臣倒是一脸不解,“寻什么呢?”
“我丢了个要紧的物件。”
“什么物件?我给你找找。”
“同心结。”
那枚同心结是孟江言亲手编的,出征前特意帮自己邦在腰间,明明是系的死扣,怎么就丢了呢?这回去若是被孟江言知道怕是要惹得他伤心了。
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马车里除了水壶就剩下两把剑一张弓了,掰着手指头都数得清。
“罢了罢了,估计是打仗的时候弄丢的,回去找个铺子再买一个就是了。”同心结嘛,都是一个模样,回头自己随便买一个带在身上他也发现不了。
昭阳殿:
“娘娘,手下的人联系不到主子,接下来应当如何?”宸妃的贴身宫女端来食盒走到宸妃身旁低声道。
“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宸妃心里突然担心起来,太妃要谋害皇上,自己又联系不到主子,只能自作主张遵从这太妃的意思办,反正皇上驾崩对自己来说也是利大于弊,若是自己的主子坐上了皇位,那她的后半生也就有着落了。
“即刻派人去贤王府透个消息,就说皇上病重,太妃欲把控朝政。”
“是。”
若此刻皇上龙驭宾天,整个皇城能与太妃和衡王抗衡的也就只有贤王了,太妃对皇位垂涎已久,私下里笼络了不少大臣,衡王又手握兵权,若他真是顺顺利利的登基称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倒是希望贤王能有些办法拦上一拦。
打开食盒,刺鼻的馊味弥漫开来,冷哼一声,“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贱婢,如今是看我大势已去,墙倒众人推啊。”
“这饭是没法吃了,小厨房还有些点心,奴婢去给您拿来。”
宸妃将其拦住,“有什么可矫情的,这种东西我当初吃的还少么?你可知卧薪尝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说着便拿起那已经发了霉的馒头,大口的吃起来。
“本宫总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两日后,皇帝驾崩,云国大丧。
“禀太妃,一切都打点妥当了,这天下已经是您的囊肿之物了,昨儿衡王妃诞下一子,是喜上加喜,眼下就等着衡王归来,登基称帝。”
董嬷嬷为太妃簪好白花,太妃身着白袍坐在铜镜前,“很快,哀家便是这云国第一位太皇太后了,可哀家也不过才三十八岁,就做了祖母了。”
“太妃是有福之人,十五岁嫁与世祖,十七岁便诞下了衡王,母凭子贵。”
太妃微微抬手,将桌上的如意拾起,嘴角含着笑意,“我虽未做过皇后,可很快就会是身份贵重的太皇太后,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人人都要与我俯首称臣。”
毒辣的秋阳下,衡王一身戎装,一路风驰电掣,踏马归来,惊起路上尘土。城中百姓纷纷避让,已然习惯无比,他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眼神却冷漠的很,只一个抿唇、一个蹙眉,凌厉杀气便罩过眉眼,令人无端想要退避三尺。
昔日繁华昌盛的云都,如今异常安静,街边的商铺也没了踪影,衡王不禁疑惑,这是出了何事?
“殿下,你听。”
前方皇城内钟声响起,三声一顿,衡王大惊。
“是丧钟!”
云国,奉先殿内有一口钟,除了祭祀和登基时会派上用场外,也只有皇帝驾崩时才会敲响,三声为一尊。
衡王倒抽一口冷气,双目极为惊恐,声音在震惊之余有些颤抖。
“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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