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大课间带别离把赛一带到了东楼的凉亭下,学校自从上学期装修后,环境犹如抛光似的光鲜亮丽,特地又多修了两个凉亭,夏天乘凉倒是挺凉快的。
“什么事不能在教室里说?” 赛一手肘着头,另一只手挂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昨晚……”带别离道,“是不是撒谎了?”
“什么?”赛一扭过头,手依然支着腮。
“别装,你上学期就是因为和高恭亮他们打架才被处分停课的,这学期你如果再惹事就—”
“就会记过,搞不好还会录入档案,我知道。”
赛一始终盯着眼前的景色,眼神似乎已经定住了。
带别离坐到了赛一旁边,黯然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冲动?”
“动手的是仲柯,不是我。”
带别离落下的眼眸突然提了上来,“仲柯?”
“嗯。”
“是那个转学生?他跟高恭亮又不熟,怎么会……”
“谁知道呢?”赛一突然站了起来,“别到处说,知道吗?”
“我又不傻,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嗯,”他正准备离身,转身时随口回了一她句,“我先回去了。”
“……还是老样子。”
冷风习习吹来,虽已过7月,但萧冷的性质仍不缺少应有的驯桀。
寒意席卷,不知不觉中,天气早已变了样。赛一忍不住戴上了口罩,朝教室走去。
中午放学的时候赛一把最后一道题解完才出了教室。正想去食堂吃饭却被突如的实于主任给叫住了。
赛一不禁蹙眉道,“靠,老实,吓死人不偿命啊!”
“说脏话小心被记过,吃饭去啊?”
“不然呢?约架吗?”
“吃完饭还有事吗?”
……
“…到底是我有事还是你有事?”
“真聪明,第一没白当,”老实笑道,“我这儿有几套外校的卷子,没做过,你吃完饭帮我测一测,就当检验学习了。”
“高一的?”
“这不废话!”
“不是,高一的卷子你不找高一的那帮人去测试来我身上闹什么幺蛾子?”
“现在才几月份?他们还没入学呢,我这儿时间比较急,你帮不帮?!”
“不帮,期末考试都考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况且我也没有时间。”
赛一正欲绕道,却被老实肥胖的身体一把拦住,“谁说只让你做了?你们这届不是来了个跟你同级别的转校生吗?你帮我给他一份,两天才的脑子还搞不定几套卷子?”
赛一愣神疑惑“啊”了一声,“他……”
实主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把塞到了他的怀里,“高一主任的话都不听?就这么办了啊!”
成功如愿之后实主任慢悠悠走出了楼道。
赛一看向手中一大沓卷子,一时心塞,肚子的叫声也跟着他一起在抗议。
还是先去吃饭吧,赛一心想。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赛一故意选了个偏僻角落,把卷子放到了椅子上,手中的筷子夹着面条起起落落。赛一皱眉,索性直接不吃了,书包里的面包还没有吃完呢……
赛一回到宿舍,幽静的环境使他更不舒服,虽然平时他也没说多少话。
“回来了?”舟辛第一个到了宿舍在做着题。
“仲柯呢?”赛一没见到仲柯的人影便问道。
“没回来呢,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没注意他……”
不是没注意,是不想注意吧。
他拆了几个面包,把卷子摊开,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道大题,是一道几何体,这倒不费脑子。用了大概五分钟,面包吃完了,前面的题也不想做,所以…还是睡觉吧。
他蜷着胳膊趴了一会儿桌子,现在不太想睡床铺,耳边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赛一抬眸,落到了正在整理资料的仲柯身上。
赛一盯着他大概看了五分钟,一道题的时间。
“你——”
人整理完很快离去,只留下了“砰”的关门声。
“你以前不是主动这一类型的啊?”舟辛看着自己的书问道。
赛一回想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又趴回了桌子上,声音被捂着,“我以前也没碰到过让我主动的人啊……”
仲柯提着手里的袋子回到宿舍,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的赛一,他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小少爷。”
开门的韩眠似乎听到了什么不一般的话。
“你……叫我?”仲柯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看不清情绪的眼神。
“不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理我?”赛一坐了起来,把桌子上的卷子“啪嗒”置在了仲柯眼前,“卷子,高一主任给你的,我就负责转答,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扔了吧。”
“你这语气是对我不满?”
“我操,这气氛不太对……”韩眠有点慌,“他们不会要打起来吧!”
“没有不满,怎么敢有不满?我一个得罪你的人,还是个胆小鬼,哪来的勇气跟你不满。”
仲柯没理会他。笑了笑,从自己袋子里掏出了刚才出去买的东西。
“冰棍?”韩眠疑惑道。
他拿出了一根,顺着赛一的衣袖直放到他的手心,“我现在改变想法了,也许胆小鬼这个称呼是不太适合你,这跟冰棍就当做我出言不逊的赔礼吧。”
赛一稍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仲柯也拆开了一包,直接咬了一大口。
冰棍吃了一夜,晚上睡觉的时候舌尖都在回味着昨晚的味道。
-快来!
赛一有点烦躁,迟天迟这时候还来添乱拉他去篮球场陪练。
-找林佐右去!
-他早被我拉来了,不占用你吃饭时间!
烦!
“胆大鬼。”仲柯措不及防站在了赛一身后,他用卷子碰了碰赛一肩膀。
赛一被吓了一跳,毕竟这是在教室,被发现就只有吃处分的份。
“看来我刚才白叫了。”仲柯看着赛一被吓跑的反应,笑了笑。
“你是故意的。”赛一冷道。
“那你昨晚也是故意的?”
这是在报昨晚叫他小少爷的仇?
仲柯把卷子丢到了他桌子上,摆了摆手,“想抄我也不介意。”
赛一:“……”
这人怎么这么贱!
他看了一眼仲柯做的卷子,同样的大题,他用的解法稍微比仲柯复杂一点,仲柯却用了红笔多加了一道辅助线,把证明全等替换成了三线平行。直接省去了不少步骤。
赛一看着卷子,内心在翻涌。
一个贱里贱气的学霸,跟自己一个学校的。
“你刚才是在聊篮球吗?”仲柯好奇道。
“你偷看?”
“你对偷看的定义是什么啊?”仲柯给了他无语的眼神,“门口随便进来一个人都能看到你亮起的屏幕,我还用得着偷看?”
是有点明显。
赛一也就不狡辩了。
“是聊篮球,你有兴趣?”
“有点,”仲柯诚恳道,“怎样?能加人吗?
求之不得!
放学前刮起了风,虽只是微风,但拍打到脸上还是忍不住让人发颤。教室里的窗帘披散落到地上,犹如坠楼机,被微风一阵阵带起,此起彼伏。
赛一想着最慢十分钟结束比赛,还能赶上食堂的饭。下午第四节放学之后带仲柯来到了篮球场。
“哟!抽什么疯了,你居然答应了?”迟天迟和林佐右在进行防攻练习,冲赛一这边喊了一嗓子。
林佐右停了下来,擦了擦汗,看向仲柯,又看了看赛一。
赛一尴尬回避了眼神,“他想打篮球,你们加他一个吧。”
“这你朋友?”迟天迟问道。
“同学。”
朋友这两个字被赛一声声咽了进去,他不想自作多情,仲柯可能也并不想跟自己有太多接触。
林佐右停下之后迟天迟就从防守变成了扣篮,把球投完之后把自己球衣边角掀起擦了擦汗,“你既然来了,也一起吧,正好你们还可以试试一对一。”
“我不打—”
“平日邀你出来你死不肯,篮球队都邀请你多少回了,现在却主动带同学过来,你不觉得今天你有点反常?”
“废话这么多,你们今天不是训练吗,怎么就你们两个?”
林佐右向迟天迟扔了瓶水,开口道:“都被各家主任抓去补课了。”
“你们篮球队不是从不关心学业吗?”
“那是个人层次,被逼急了还能怎么办,跟我们教练谈了快一节课才取消今天的训练。”
林佐右给赛一递了两瓶水,赛一只接过一瓶,问仲柯,“喝水吗?”
仲柯摇了摇头,赛一只能作罢。
正准备拧开瓶盖,却被突如其来的篮球击了空,赛一“靠”了一声,转身吼道:“他妈谁啊?!”
“抱歉,打偏了。”
高恭亮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着阵仗,来者不善。
“我们恭哥要打篮球,识相的,”他往门那边一指,“门在那边。”
迟天迟拍了一下篮球,向高恭亮逼近,“篮球队每天下午都要训练,全校都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不长脑子的玩意儿混进来。”
“你别他妈给我装,真要训练,至于你们这几个人?”
高恭亮没有后退,反倒更势气逼人,又冲仲柯那边看了一眼,“可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不是我们的两位大神吗?不好好学习转打篮球了?需要我来教教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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