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因阙三两下把摩托车停好,百无聊赖地靠在摩托车上,双手环胸,神色自若,目光肆意地在黎夜身边转了几圈,最后看向自己的手指。
丝毫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
黎夜扫开面前的灰烟,脸上挂着微笑,丝毫不见愠怒的神情:“Omega脾气这么大可不好,哥哥来替你降降火。”
他双手盖在权杖上,轻轻抬落,一道风波从杖底缓缓凝聚升起,化成一把锐利的风刀。
“铮——”
登时长刀出鞘,像割破苍穹,直直刺向楚珩衣,楚珩衣反应极快,立刻发动伴生技能烈火燎原,熊熊的火焰及时抵挡住了猛烈的攻势,但三级和二级的差距摆在那里,他还没扛住几下,就被风刀划破了胳膊。
刺痛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珩衣左手捂着伤口,抿紧嘴唇后退两步,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瞪着黎夜。黎夜面不改色,微微一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不要加入我们?”
“再说一遍,滚。”楚珩衣身体微微前倾,他目光如炬,死死黏在黎夜身上,突然在一瞬间,他发现了黎夜的弱点,他猛地冲向黎夜,手上凝聚着一团火焰,在靠近时立刻打向黎夜腹部。
这一招又快又狠,实打实的打在黎夜身上,终于撕碎了他脸上那副伪善的面具,黎夜吃痛地叫了一声,不悦地皱眉,声音里含着怒气:“给脸不要脸。”
刹那间,周围的气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向黎夜的方向涌去,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楚珩衣紧皱着眉,不等黎夜蓄力完,立刻绷紧身子冲了过去。
像一把离弦的箭一样,身体燃烧成烈火,扑到黎夜身上,对方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一道风炮在黎夜手里凝聚,楚珩衣瞳孔倏地收缩,堪堪点地后翻到宁因阙身边。
侧过头急切地跟宁因阙说了一句话:“能冻住他吗?”
宁因阙摸鱼半天,突然被叫也不慌张忙乱,而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能。”
语气缓缓,显得悠哉悠哉,不急不慢。
楚珩衣手里汇聚的真火忽然一下子被打散了,他愣了一下,随即莫名其妙地看了宁因阙一眼。
这一眼饱含丰富的情绪,疑惑,不解,愤怒和怀疑。
宁因阙感觉到更多的是深深的愤怒和后悔。他正想开口解释。
在黎夜的权杖对准他们的时候,楚珩衣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瞬间站到宁因阙前面,舒开拳心,一道火柱还未喷涌而出,突然听见宁因阙在耳边沈声道:
“第一技能,冰河世纪。”
“你——!”
话音未落,尾音短促而嘶哑,透露着压抑的愤怒和无可奈何,楚珩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宁因阙一起被冻住,吹起来,卷进了黎夜的权杖里。
四处黑幽幽的,无穷无尽蔓延开来的黑暗和寒冷缠绕着两人,透着点缠绵的意味,宁因阙阖眼聚精会神,悄悄解开了两人的冰封。
楚珩衣警觉地打量着这个空间,他的透视能力在这里面用不了,好在夜视能力还留着,他的目光精确投到宁因阙身上,冷冰冰地问:“这是你的计划?”
“……算是。”宁因阙模棱两可地回答着,只是脸上带了几分歉意:“那个风属性能力进化者,你感觉怎么样?”
“比你强。”
楚珩衣抬腿走到另一侧,尽量离宁因阙远点,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面前这片黑暗,果不其然,听到一点“嘚嘚”声。
楚珩衣抬起头,盯着上面那处悄悄闪烁的红点,手里汇聚一团火焰,随后掌心覆上面前这块碰的着看不见的墙体,瞬发烈火燎原。
霎时,围着他们的黑暗被明亮的火焰点燃,迅速燃烧形成一个火圈,紧紧围住他们。
火光明媚热烈,映照着楚珩衣冷若冰霜的脸庞,他不耐烦道:“这是那个疯子的第二技能,风墙,我的火焰能点亮这里,但是破不开。”
宁因阙走过来,楚珩衣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挨过来的肩膀,听见他“嘶”了一声,疑道:“风墙不应是透明的吗?这跟个小黑屋似的。”
楚珩衣皮笑肉不笑道:“风本无形,力量所展示的形态随主人心境而变化。他的心大概跟某人一样吧。”
宁因阙愣了一下,低低地道歉:“给你赔个不是,我不该没有提前把计划跟你说。”
楚珩衣面无表情地调笑完,盘腿坐下来休息,他偏过头,张开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地咽回去。
心里凉凉道:“压根没信过我,道什么歉。”
两人之间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等到火焰渐渐暗淡下来,楚珩衣低着头,乍明乍暗的火光映着他深色的眸子,他眼底常氤氲着浓重的悲伤,抬起头来却消失干净,“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宁因阙:“先找个人,这里是黎夜的权杖空间,可不只有我们。”
楚珩衣眼睛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走到宁因阙身边去,不言不语的,似乎在等他的后文。
宁因阙盯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一会,忍住摸两把的冲动,转过头去,“江夏城里有不少能力进化者,根据我们的情报,除了他们的领导人还有一个A级实验体,被他们藏起来了。”
“我们的人在江夏城打探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进入了某个外界探测不到的空间。”
楚珩衣指尖冒出点小火花,他偷偷瞄了一眼,察觉到,他的火焰似乎变得更橙更亮了,这是遇到同类才会产生的变化。
他那颗隐隐不安作乱的心终于消停下来。
“实验体,不是你们要抓捕的对象吗?”楚珩衣语气缓和了,跟着宁因阙走出火圈,两人借着火光在黑暗里摸索。
“说是抓捕,不如说……是带他们回家。”宁因阙顿了一下,他神色一凛,道:“据我所拥有的资料来看,实验体……也是由人改造的。”
楚珩衣怔愣住了。
回家。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过“回家”两个字。
他从睁开眼就在冰冷封闭的培育舱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心里终于有了点归属感,可是现在,那个勉强算作是“家”的地方却一夜之间变成废墟,变成封锁区,变成弥漫肮脏血液气息的地方。
他已经没有家了。
宁因阙没有发现到楚珩衣的变化,他专注地分散自己一部分精神力去探查,忽然,听到了一两声细微到近乎没有的喘息。
宁因阙立刻转头对楚珩衣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楚珩衣回过神,没好气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随后放轻脚步,完全敛去自己身上的气息。他也想看看,这个废物是谁。
两人走到一处铁牢前,笨重冰冷的铁牢中,角落里跪着一个瘦弱的男人,沉重的铁链紧紧缠绕在他苍白的手腕,他的小腿上压着一块厚重的石板,迫使他保持着跪的姿势。
男人那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躯微不可见地起伏着,他虚弱地喘着气,证明他还活着。
楚珩衣盯着他看了许久,不自觉地拧紧眉头,这个人,他从未见过。
但是实验室里只有二十来个实验体,绝不可能没见过。
宁因阙没有注意到楚珩衣的反应,而是警惕地摸出一支抑制剂,他二指捏紧,正准备射出去时,忽然听见了一道虚弱,诡异的声音:“再打……我就没命了。”
楚珩衣冷漠地看进去,男人拼尽全力抬起了脸,他的脸又小又尖,肤色白皙,一双眼睛深邃狭长,眼睫毛像黑鸟的羽毛一样浓密纤长,那是一双近乎完美的,像传说中美杜莎一样,足以摄人心魄的眼睛。
宁因阙紧皱的眉头在一瞬间舒展开,他上前一步,吊儿郎当地问:“哟,小美人,你这是打哪来的,怎么被关在这啊?”
男人气若游丝:“你们……也是被关进来的吗?”
“不错。”宁因阙发动第一技能破开了生锈的铁锁,抬腿走了进去,手上仍然捏着一支抑制剂。
男人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下意识后退,却被牢铐死死封死在原地,他立刻嘶哑地叫出声:“我是能力进化者!我可以测试!你不能,你不能杀我!”
声音尖利刺耳,破音后他像是被抽尽最后一丝力气地低下头,又马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楚珩衣跟在宁因阙后面,看着他把一粒芯片插进男人的脖子里,所用力度是肉眼可见的小,他眸色暗了暗,抿唇看着那张芯片被抽出来。
芯片对准楚珩衣释放出来的火光,最终发出了蓝光,如他所说,不是实验体,而是能力进化者。
男人费劲地抬起头,他的脖子在空中扭成了一个诡异可怖的角度,密密麻麻的青筋血管凸显出来,叫人不由得心惊,他却一点都没察觉,扯了一个苍白解脱的笑容:“看吧……我没骗你。我叫官无渡,是三级的能力进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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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