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些是长老命属下买的小玩意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白殊看着桌上的小玩意儿有些不屑，这孤鹫是真将自己当小女孩来养了。白殊随手捻了一个锦盒，打开阴沉了脸，“孤雀，你们长老让你送盎虫？”

孤雀也是阴沉着脸，拔刀直指白殊，“你蛊惑了长老，可蛊惑不了我们，今日是他们种蛊的日子，你们两个一样也跑不了！”孤雀说着，竟是要伸手去抓白殊。

白殊漂亮的眼眸中闪出一丝不屑，闪过了他的攻击。

孤雀不可置信，原本阴沉的脸更阴沉了几分。

白殊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纵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敌不过孤雀一个成年男子。

白殊渐有些吃力，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的凝兮，大喊，“凝兮，去取剑来，杀了他，快点！”

凝兮躲在角落，所见她的喊叫声哭泣，她害怕，她不敢杀人，可是，可是如果自己不去帮忙的话，那个姐姐就一定会死，怎么办啊！

白殊真是要被她害死了，“凝兮，你干什么呢？”

不管了。凝行取了手边的剑，拔出冲向那个男人。

男人的胸膛被剑穿刺而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毫无武功的黄毛丫头手上。

凝兮握着剑的手发抖，她竟然，杀人了……

白殊虽是震惊，但更多的是欣慰，人见了一次血，就不会再那么畏惧杀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干道，白殊拍了拍疑分的肩膀，这小姑娘第一次杀人人都吓傻了。“凝兮，这是鬼宗的令牌及地图，你带着那群孩子逃出去。”

“那你呢？”凝兮接过令牌与地图，问她。

白殊微微一笑，“我还不能走，我要引开他们。”

“不行！”凝兮死命抓住她的手，泪，不休止。“姐姐，这样，你会没命的，我们一起走不行吗？”

白殊抱紧了她，深吸了口气，“鬼宗人多，如果没有人来引开他们，你们是跑不掉的，相信我，我会活下来，我还等着你报恩呢。”

“呜，姐姐。”凝兮抹了抹泪，却还是止不住哭，明明，明明她可以不保护他们的，为何她要拼了命地护全他们。

看凝兮哭得悲伤，白殊也有些哀伤，可该说的还是得说，“凝兮，想办法跑去空旷的地方，将这个点燃，会有人来保护你们的。”

凝兮呆呆地看着她，想问的太多，倒是什么也问不出，她转身跑出去，姐姐，你等等，凝兮一定会来救你的。

白殊看着凝兮离去的背影，冷下眸，缓缓走向孤雀的尸体，将剑抽出。“不玩了。”

白殊推倒了烛台，带着帷帐，火势渐大。

“走水了！走水了！”浓烟以一处散向四处。

孤鹫回头看了眼，“什么地方燃起来的？”

“回长老，好像是从白殊姑娘房中燃起来的。”

“什么！”孤鹫顾不了那么多，“去救火，留两个人看着他们。”

“是。”

凝兮躲在角落，思忖着该如何引开剩下的两人，突然，凝兮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少年笑了一下，冲出去，三下五除二杀了那两个看守人。

凝兮看得呆了，“好厉害。”

少年给孩童们松了绑，唤她，“那边的小姑娘帮个忙，带着他们离开。”

凝兮很快反应过来，“大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她很危险。”

“我正是要去找她，所以他们就拜托给你了。你可以带他们离开吗？”

凝兮握紧手，小脸上尽是坚毅，目光流转，熠熠生辉。“我可以。”

少年被她眼中的坚定惊到，“好孩子，去吧。”

凝兮带着十七个孩童跑出鬼宗，刚离开鬼宗，便听见他们的哀嚎。“你们怎么了？”

“姐姐。”那声音里满是痛苦。

凝兮一愣，“小玖。”

凝玖跪在地上，“好疼，姐姐……”

凝兮看着他们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她忙慌道:“你们……你们不要在这里停下，他们会追上来的！”

凝兮拉着凝玖，全是徒劳无功。凝兮瞬间慌乱起来。

乔荼扯着凝兮的衣角，“我们可能走不了了，他们给我们下了蛊毒，走不了的，凝兮你走吧，走啊！”乔荼突然用力推开凝兮，凝兮跌倒在地看他们蜷缩，痛苦呻吟，竟有人活活痛死。

凝兮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要……我们，我们一起走。”

乔荼红透了眼，“凝兮，好好活着，为我们报仇，走啊！”

……

“万林鸟飞白云待，空飞花零泪纵横。”何明辉抱起哭得凄惨的凝兮，“你怎么不知道放烟花呢？”

江世宗看着地上的孩子们，紧皱着眉，“将这些孩子送去医治，其余人，将鬼宗血洗。”

“白殊，白殊。”孤鹫跑进她的房间，巨大的火焚烧着房间。孤鹫还未反应，突感顿间一凉。

白殊冷道：“孤鹫，到此结束了。”

孤鹫却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后低声一笑，“太好了，你没事。”

那瞬间，白殊是真的感受到了他的轻松，“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你早就发现了我的目的，可你不揭穿，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纵容我，如果你能阻止我，你也不合落到这种地步。”

“因为，你太像她了。我妹妹跟你一样，长得很漂亮，我很疼她。我看着她因炼蛊而死，我想赎罪。”

“你若是真想赎罪，你就应该不再做这些事情，你为炼蛊，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他们那些孩子，有爹娘，有朋友，他们的人生才刚起步，就你被扼杀，你对我一个人好，根本不是赎罪，你只是将我当作了你死去的妹妹。”

孤鹫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是鬼宗的长老，炼蛊是我的职责，我想赎罪，可又无法背弃我的身份。这就是我的命。”

“所以你顺水推舟，利用了我。”

“嗯。”孤鹫承认她的话，“听外面的打斗声，看来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白殊沉默着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而后看着他身后的熊熊火焰吞噬了一切，如果孤鹫能狠心点一点，他就不会让自己落入陷境，说到底，是他在解救现在活着的孩重。

白殊缓缓开口:“如果不是身在鬼宗的话，你会是一个好人。”

孤鹫转过身，看着白殊，垂眸低笑了一声，“或许吧。”孤鹫张开双手，“白殊，拥抱一下，当我留个念想。”

白殊抿了抿唇，她十分清楚不能对敌人仁慈，可当她看见孤鹫的神情，那般落寞时，她还是心软了，白殊缓步走近孤鹫，任他拥抱着自己。

倏然，白殊颈间一疼，晕子过去。

孤鹫抱着白殊，目光温柔:“白殊，就让我再最后为你送一件礼物。”孤鹫喂了一颗药丸给她，呢喃，“待你醒来时，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

“白殊，白殊，你在哪儿啊。”少年四处找着白殊，“奇怪，她人去哪儿了。”

“在找她吗？少年闻言一惊，下意识地防备。

孤鹫轻笑，将白殊轻放置于地上，“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少年，带着她快些离开吧，你们动静这么大，鬼宗其他地方的人一定在赶来了。”

少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这人，好奇怪。算了，还是带白殊离开重要。

少年抱着白珠离开鬼宗，老远就喊:“大人，大人，白殊晕过去了。”

何明辉与江世宗看着被烈火燃烧的鬼宗，无言。

少年也扭头看，糟了，那个哥哥还未出来呀。怀中的人呜咽出声，少年低头看，发现她竟是流了泪。后来一切风平浪静，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段过往，无人再提，带回的孩童十九，死去十四只余五人，除了白殊重回京成，其余人的去向无从得知。

没有人知道那蛊毒是何物，即便知道，也再找不到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