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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岩霜

书名:山河令之原来只有我失忆 作者:扶雪 本章字数:4398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月黑风高,废弃的厂房前,半人高的野草仿若疯婆子的头发,随风摇摆,呼啸声不绝于耳。

  一部外卖小三轮越过坑坑洼洼的小路总算停了下来,林不修从车上拿出装好的盒饭,一摞四盒,塑料袋系的严严实实的,大箱子里的啤酒炸鸡也被他拎了出来,乐呵呵的向对面四名铁面无私的汉子招呼道:“哥哥们,开饭了!”

  为保持绝好的隐蔽性,厂房周围连个路灯都没有,除了月亮恩赐的一缕月光,再无半点光源,四名汉子见着小三轮跟沙漠中饥渴的旅人见着绿洲似的,早就蠢蠢欲动,林不修一吆喝,纷纷出洞,眼前的情景让林不修想起家乡喂的鸡仔,主人一出现,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

  “你怎么才来啊,饿死个人。”

  “今儿这么丰盛,老大给补贴了?”

  “慢点吃慢点吃,”林不修手里的吃食瞬间被一抢而空,看着四人三下五除二的狼吞虎咽,他伸手抢过一碗米饭,夹了只鸡腿,“老大自己快喝风了,咱们啊,自食其力的好,喂别动这个。”不客气的敲开恶狗扑食般的爪子,摆出一脸严肃的颜色来。

  没吃过瘾的黄毛悻悻的舔舔手指,斜着眼睛问:“为什么快喝风了?老大家大业大,还发过誓,有他一口吃的,绝不让兄弟们挨饿。”

  林不修:“各人有本难念的经,自从周少爷失踪,老爷的脾气一天怪似一天,今天跟这个懂事闹掰,明天跟那个股东拆伙,铁打的江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老大这次打了败仗,弄的负荆请罪一样,差点当场自杀,另外还杀了个眼力见极差的小喽啰。”

  “老大杀人了?!”黄毛惊惶的睁大眼睛,另外三人减缓吃饭的速度,好像燕云冰杀了自家兄弟是件极不寻常的事。

  林不修:“我看呐,老大心里过意不去,怕没法跟老爷交代,你们也知道,老爷素来喜怒无常,他当时大概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杀了人后就灰心丧气的自杀。”

  “救回来了?”

  “大伙儿死命拉住他,自然撞不到柱子。”

  众人俱是沉甸甸的表情,仿佛吃进嘴里的不是米饭,而是沙子;喝下去的不是啤酒,而是狗尿。

  良久,才有人说:“那就好,大伙儿的靠山没倒。”

  另一人问:“自食其力怎么说?”

  林不修:“老大流年不利,大家伙需得为老大减轻负担不是?几千口人吃饭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天的盒饭盒子够填塞这间废弃的厂房了,关键是老大食不果腹的期间,咱们再一味地靠着他,怕是很难复原。”

  黄毛:“说的对,复原不了,万一呼啦啦一下倒了,再也扶不起来,大伙儿日后就遭罪了。”

  “你们学我,去给那饭馆跑腿,足够吃香喝辣的了。”林不修捧着鸡腿米饭,优越感十足,笑嘻嘻的说。

  众人七嘴八舌:“可是大伙儿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比得了林兄弟能耐?”

  “俺小时候被俺娘一个人带大的,虽认得几个字,会的净是些妇人勾当,自从来到这儿,天大地大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尤其人手一个的亮晶晶的小玩意儿,俺一看就头大,实在招呼不了。”

  “那是手机,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所以俺说俺不成,老大倒了,怕是先饿死俺!”

  林不修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你们唠吧,回头给你们上一课,教大伙儿各自的谋生法子,我招呼里面那一位了。”

  黄毛:“快去吧,嗷嗷一晚上了,弄的爷爷眼都迷瞪不上。”

  林不修推开厂房卷了边儿的破旧铁门,沙哑的刮地声听的人牙冒酸水。

  林不修只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月光斜斜的投射进去,瘦长的影子直淹没在黑暗的边缘。

  他侧耳片刻,黄毛等人说话声渐小,人佝偻着的腰杆儿渐渐的直了,步伐也轻盈了起来。

  刚走没几步,有人走了过来,林不修眉头重重一拧,肩膀被黄毛揽住了,那厮一口酒气喷的他直想吐:“哎,咱们生不逢时,别琢磨那些避不着边际的勾当了,这么着,咱哥儿几个挟了那小子,玩一出勒索绑架,温氏多的是钱,到时候咱们狮子大开口,只要攥紧顾岩霜的脖子,不怕他不给!”

  最后一个字将将吐出,整个人面条似的软了下去,再看另外三人,俱是口吐白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林不修揣了盒饭,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蛛网横结的生产机械险些儿将他绊个大马趴。

  墙角蜷缩着一个人,林不修吸了吸鼻子,腥臭味儿熏的头昏脑涨,登时心头一紧,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起那人,拍打他的脸:“顾岩霜,我来救你了,你醒醒,喂,顾岩霜……”

  “顾岩霜”扭过头来,面如厉鬼。

  温氏别墅,黑白色调的大厅中央伫立着清一色的黑衣人,门外铺的白玉地砖,乌桕树的影子斑驳的倒映其上,粗壮的枝杈上伏着一条人影,已静静地观看里面的情景多时。

  温客行挑保镖的排场大就大了,偏偏还慢的要死,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功夫了得的地痞流氓为了找一份符合自身喜好且收入稳定的工作发挥了破天荒的耐性,温客行说要看一下各人的定力,他们就当真一动不动的站着,俩小时不带动一根手指头的,期间眼神乱瞟的,躬肩缩脖的,早早地刷了下去。

  “爷,我看定力都不错,差不多行了。”

  温客行刚走出卧室,负责监督选拔的顾岩霜就迫不及待的叫道。

  温客行睡眼惺忪,闻言搓了把脸,挑剔的一扫:“腿弯了腿弯了,上盘不正,下盘不稳,淘汰。”

  顾岩霜比竞选保镖者更愁眉苦脸:“您老直着腿蹲马步啊?”

  温客行:“抖的筛糠似的,身体素质匮乏,你也不想想对手都什么人,武林高手啊亲,我这等盘靓条顺的武学奇才都没辙,空有一副花架子的能抵什么用?别事到临头给我添乱,这钱就不算白花。”

  顾岩霜看着七人中六人抖的不成样子,道:“要不都都录取了,人多力量大,起码能抵挡一阵。”

  这次又被燕云冰逃的干干净净,保不准何时又来刺客,稳妥起见,确实得找体质、武功各方面都超乎常人的人来担当保镖重任。

  方才拿假人试炼,杀伤力还过得去,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寻常人有这徒手料理三五个机械斗士的能耐就不错了。

  温客行素来行事低调,因此这次若非老太太催的紧,他也不雇保镖,见顾岩霜愁眉紧锁,嗤的笑出声来:“我需要一位刀山火海练出来的助手,而不是一群,OK?”

  这时,左首的应聘者支撑不住仰翻在地,见鬼似的惊疑不定道:“什么刀山火海的,请问平时需要出入的场合不是片场酒店应付记者什么的吗?”

  温客行作势拉他,嘴角扬起,应聘者眼里竟分明幻化出刀头舔血的残忍笑容,只听他说:“小太阳,想的太简单了。”

  应聘者脊梁骨发凉,经常听说温氏别墅附近发生稀奇古怪的事情,譬如有次他做街头清洁工的老母晚上10点左右听得淮海路叮叮当当刀剑相击声,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浓重的夜雾当中涌动着相互厮杀的大队人马,老婆子丢掉扫帚簸箕一口气冲进最近的超市,报警说有许多许多人街头斗殴,结果警察来了,歹徒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过路面的确留下打斗的痕迹。

  真像老婆子说的,起码几百号人的话,绝不可能几分钟内走的干干净净。

  真是透着古怪。

  周子舒双臂抱在胸前,背靠树干,不厌其烦的把玩着一串乌桕果,不知温客行说了什么,六名应聘者前赴后继的奔出门来,逃也似的跑了,几人甚至连院子里的电动车都没来得及骑走。

  剩下的一名应聘者身材十分健美,隆起的臂肌上勾勒着青色的纹身,式样倒也稀奇,不纹青龙白虎,偏纹了只眼圆腹突的夜叉,和那头一半金色长发一半头皮铁青的不伦不类两相得宜。

  “从头到尾,蹲的端端正正,你看他面不红气不喘,目不斜视,脸盘也正,少爷再瞧不上,干脆闭门不出算了。”顾岩霜打个哈哈,五更起床,忙到日上三竿,着实累了。

  温客行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神思却飞出了天外,顾岩霜一看有戏,遂打个手势,对那人说:“少爷看中你了,介绍介绍自己,别愣着了。”

  “哎,”遂往前一步,立的笔直,“我姓钟,单名一个了字,家住浮屠街辣翻天火锅店后三十米泥菩萨巷……”

  顾岩霜见温客行上下摇了摇手,心凉了一瞬,示意钟了打住,心说现在的父母什么习惯,好好的一大小伙子叫什么不好,钟了钟了的,谁打交道谁晦气。

  钟了一头雾水的摸着后脑勺,怏怏的被管家领了下去。

  周子舒对钟了抱了极大的希望,温客行的态度模棱两可,却没直接撵人,大概钟了资质过关,其他方面的条件有待考核。

  这样一来,周子舒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只要钟了按他说的做,总有一天把温客行全盘拿下。

  突然间一颗小石子砸中手臂,向墙外看去,周小眉正巴巴的望着他。

  “哥,妈都急死了,你却躲在这儿乘凉!”周小眉不明所以,双手叉腰,嗓门锐而细,一开口,树枝上的鸟儿纷纷惊走,周子舒脚蹬墙壁借力,几个起落,落在周小眉面前。

  温客行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去泛青的胡渣,时不时地瞥向沙发上翻看杂志的顾岩霜,清了清嗓子,几番试探,对方没回应,等的心急火燎,只好浑不在意似的问:“礼物准备好了,让刘叔拿给你,再怎么说,人家救了你一命,我们正儿八经的人家,不兴赖账的。”

  谁要赖账了!顾岩霜捂住肩膀,疼的直“哎哟。”

  “天生的劳碌命,一歇下来就哪儿哪儿都疼,不是,少爷,昨天救我的分明是帮里的兄弟,你非说多亏那叫什么周子舒的带路,既是这样,你为什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赶人家走?为什么不留人家吃顿饭,好歹道声些?”

  温客行:“你的恩人你不留,关我什么事,哪来那么多废话!”

  “恩人恩人,当时你不告诉我,我以为你擒住了闻燕台的奸细,押着他带路呢,然后将功折罪,才将人放了。”顾岩霜不管不顾的拔高嗓门,见温客行面露尴尬,大为不解,“少爷,以我对你的了解,人家走后,你总惦记着,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谁总惦记了?胡说八道!”温客行怒道。

  顾岩霜笑嘻嘻的走过来,因伤势不轻,一瘸一拐的,看上去颇为吃力:“昨儿大伙儿七手八脚的将我抢出来,我隐约听着你叫他周兄,人家不理你,你气冲冲的喊他周子舒,这原没什么稀奇,夜里你睡得不太安稳,一口一个子舒,我可听的清清楚楚的。”“

  温客行故作不以为然,心下却惊天动地般颠倒了一回,摩挲着下巴道:“我还说什么了?”

  昨夜失眠梦多,确实见到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一身白衣拖在地上,面朝一片尚未开垦的田地,温客行好像说了什么,记不清了,周子舒始终不回头,末了竟向田地走去了。

  顾岩霜却记得清:“你说:‘子舒,你愿意吗?’”

  温客行脊背一僵:“你听错了。”

  “什么我听错了,你方才挑挑拣拣的熊样,魂不守舍的,干脆直说想找周子舒那样的呗!”

  温客行:“我……”我什么?跟顾岩霜有什么好避讳的,顾湘因他而死,就一样心愿,托他照顾乡下的弟弟,因此温客行拿顾岩霜比亲兄弟还亲,顾岩霜肆意惯了,肚子里藏不住话,温客行也不生气,继而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温客行想不出下面的话怎么措辞,顾岩霜就挑明了:“看中周子舒的资质,你又怕他是燕云冰的人,才有所顾忌,不便说服他为观景天效力,是不是?”

  温客行:“……”

  小顾显然理解出了歧义。

  “少爷,你再看我也不会替你跑腿去,啧,膀子还疼着呢,见了人家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要是不愿意,就加码,燕云冰那小子出了名的抠门,我就不信了,周子舒跟着他能有多么丰厚的报酬。”顾岩霜说完这句话,拉着他往车里推,“温少爷行事雷厉风行,磨磨唧唧的,小的真不习惯,奉劝您一句,优柔寡断真行不通,哎,绕那么大一圈子,心中早有人选,当然找不着称心如意的。”

  回头叫,“刘叔,少爷要出门,礼物拿过来!”

  “喂……”温客行略显慌乱,顾岩霜按住了他肩头:“好好发挥您的三寸不烂之舌,相信周子舒会被打动的,那个钟了,先留着备用。”

  温客行:“喂……”扒着“砰”的合上的车门,掌心黏腻一片,顾岩霜已然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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